目光沉著而深邃,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擊少年的內心。他蹲下身子,與林修遠平視,語氣低沉卻堅定:
“裂痕的力量與你血脈的關係是一個事實,但這不代表你會被它們操控。你體內的規則流比常人更加強大,這股力量和你對抗裂痕所展現的意志,比大多數人都更加可貴!”
林修遠微微一怔,握緊的指節略微鬆開,但依舊難掩內心的疑慮:“可是,如果它是一顆種子呢?像那光柱一樣,會徹底生長,變成更多的裂痕節點……”
陳明宇對這個問題早已心知肚明。在他捕捉到光柱的裂痕波動後,他便有了一個可怕的推測:裂痕可能有選擇性地在一些人類體內降下“暗種”,這種暗種會隨著承載者的成長逐步啟用,用承載者本身作為一種具有思維和規則干擾力的“載體”。
林修遠的情況,正是這種現象的最佳範例。他的父親作為規則與裂痕的共生體,可能已經被改造到下一步:讓這種“共生”直接作用於後代血脈,從而打破規則與裂痕之間的天然格局。
陳明宇猶豫片刻,最終露出一抹嚴肅的神色:“你說得沒錯。暗種確實存在,但你要明白,它的啟用並非不可控制。在你意志清醒的狀態下,它永遠只是一顆潛藏的力量,而不是你成為裂痕奴隸的通道。”
看到林修遠仍顯不安,陳明宇補充道:“你所要做的,就是清楚地知道,你控制著它,而不是它控制著你。”
林修遠低下頭,他沒有完全領會這句話的意思,但內心正逐漸被一抹未知的堅定替代。他緩緩鬆開拳頭,咬牙說道:“那如果將來它真的失控了,前輩……您會阻止我嗎?”
“會。”陳明宇毫不猶豫,“阻止一切裂痕對規則的威脅,這是我的使命。如果你被掌控,我也不會放手。但在那之前,我會盡一切可能引導你,讓你成為抗衡裂痕的力量,而不是它的工具。”
林修遠深深地吸了口氣,沉默地站了起來。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的臉上,他的目光中隱隱多了一絲不曾擁有的決然,但那份自覺的重量卻更加徹骨。
陳明宇再次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山谷,那根光柱的殘餘波動仍未完全平息。裂痕的力量雖然被壓制,但它們遺留下一種非常危險的特性——斷裂的秩序。
山谷內規則裂痕的痕跡交織,形成了一種隱秘的迴路,不斷嘗試著恢復自我。裂痕習慣在規則斷點之間尋找空隙,而這種深層的破壞從來不會停止,甚至會隨著時間愈演愈烈。
“裂痕在山谷裡刻下了什麼不尋常的印記……”陳明宇皺起眉頭。他剛剛與光柱的衝擊已經讓他明白,裂痕不僅僅希望製造共生體或宿主,它們甚至在試驗一種更深遠的方式:在規則流動之間直接嵌入控制點。
“它們的計劃太大膽了。”他低聲說道。
林修遠看向他,忍不住問道:“前輩,它們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只是想佔據規則嗎?”
“佔據規則是表面。”陳明宇站直身體,眼中閃過一抹鋒芒,“裂痕的目標並不是替代規則,而是重塑一個基於裂痕而執行的世界。它們的存在永遠是對秩序的反叛,規則主導著平衡,而裂痕則想要製造無序的樞紐。”
“無序的樞紐?”林修遠聽得茫然。
“簡單來說,裂痕想要主導這個世界,但它們明白,徹底破壞規則只會讓世界崩潰,它們自身也無法生存。因此,它們正在製造一種過渡性的模式——在這模式中,規則表面看似穩定,實際上整個世界的根基已經被裂痕暗中掌控。”
陳明宇的話讓林修遠隱約明白了裂痕的策略,它們似乎不僅僅在破壞現有的一切,而是在從內部瓦解,讓世界一步步變得更加依賴裂痕,最終適應它們統治的規則。
就在這時,陳明宇輕輕一揮手,空氣中的規則之力迅速瀰漫開來,將光柱殘留的裂痕漣漪逐步封禁。他轉過頭,對林修遠說道:“這些印記說明,裂痕試驗已經進入到了一個關鍵階段。但它們的試驗點並不止這一處。如果我們想徹底阻止它們的計劃,就不能只侷限於一處線索。”
“接下來的路,必須更深入裂痕的核心。”陳明宇說著,語氣漸漸冷靜了下來,“裂痕種子的分佈絕不是偶然。這顆種子可能連線著其他節點,它們的關聯點正是我們下一步的目標。”
林修遠點了點頭,儘管內心依然沉重,但他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可言。他看向陳明宇,眼中燃起了一絲不同於之前的火焰,帶著某種尚未成熟的決意。
“放心吧,前輩。我不會成為裂痕的棋子。只要您相信我,我也會盡全力抗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