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陳明宇打斷了她，“我們會失去作為人類的本質。”
隊伍陷入了沉默。每個人都意識到，他們的選擇不僅僅是對宇宙的改變，也是對自身的改變。而這種改變，可能是不可逆的。
“我們必須找到辦法阻止這種變化。”Sarah最終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然，“不管核心的規則多麼完美，我們不能讓它剝奪我們的自由。”
“但我們怎麼阻止？”老馬問道，“核心的規則已經開始滲透，它的力量遠超我們的理解。”
“也許還有辦法。”陳明宇說道，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堅定，“核心曾經說過，規則並不意味著停滯。突破規則，是最重要的第二步。”
“你的意思是——”Sarah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我們需要找到規則的漏洞。”陳明宇說道，“核心的規則看似完美，但它並非無懈可擊。只要我們能找到它的弱點，就有可能重新掌控局面。”
“可我們怎麼找？”老馬皺眉，“核心的規則已經滲透到了宇宙的每一個角落，我們連它的全貌都看不到。”
“從我們自身開始。”陳明宇說道，“核心的規則正在改變我們，但它的影響還沒有徹底完成。這意味著，我們的意識中還有一部分是自由的。只要我們能找到這部分自由，就能找到突破的關鍵。”
“從自身開始……”Sarah低聲重複著，眼中逐漸閃現出一絲光芒。
“沒錯。”陳明宇點了點頭，“核心的規則可以改變宇宙，可以改變我們的思維，但它無法完全抹去我們的本質。只要我們還能思考，還能質疑，就還有希望。”
隊伍開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探索——不僅是對宇宙的探索，也是對自身的探索。他們知道，這場旅程的終點，可能是對核心規則的徹底突破，也可能是徹底的同化。
而在這場賭局中，他們唯一的武器，就是作為人類的意志。
隊伍花了整整三天試圖適應這個微妙但深刻的變化。他們從規則之中感受到了一些東西——一種不斷侵入的秩序，同時也來自宇宙深處的隱含“意圖”。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影響越來越明顯，不僅體現在外部穩定的環境，更滲透到了他們的內在，牽動著他們的意識和決策。
Sarah仍在實驗室進行資料計算，她的雙眼發出了微弱的光芒，完全沉浸在對核心邏輯的追溯中。核心殘留的能量似乎放大了她的專注力，讓她能以非人類的速度建立複雜模型。但與此同時，陳明宇注意到，她已經不再發牢騷、不再對決策提出任何激烈情緒化的反駁。
“Sarah，”陳明宇試圖打斷她，“我們需要談談，關於我們思維的變化。”
Sarah沒有立刻作出反應，而是在敲下最後一組資料後，才慢慢轉頭看向他。她的眼神很清明，卻少了些陳明宇熟悉的情感強度。
“談什麼？”Sarah的聲音冷冷清清，“你也感受到了，核心改造了我們的神經模式。這或許是個不可避免的過程。”
“不可避免？”陳明宇皺起眉頭，“你認真的？我們要成為規則的工具？變成徹底失去情感的——”
“等一下。”Sarah打斷了他，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你真的認為，情感比規則更重要？我們的情感曾帶來多少懸念、掙扎，甚至衝突？而現在，所有這些都在被最佳化。為什麼你覺得這是個問題？”
“因為這不是我們！”陳明宇的聲音冷峻起來，“作為人類，我們的本質是情感與理性的交融，而不是變成某種受限於邏輯的程式！如果我們繼續這樣下去，我們可能會活得更久，但是我們已經死了。”
Sarah無言地注視著他，目光中透著一絲複雜，久違地表現出一絲矛盾的掙扎。顯然，她自己也被那種寒冷的理性影響了意識，但還有一小部分抗衡的殘餘留在她心裡。
“老馬呢？”陳明宇轉身問道，“他還好嗎？”
Sarah稍作遲疑：“他沒來實驗室。這兩天他一直在——”她頓了頓，語氣難得透露出一些不安，“觀察舷窗外。好像在尋找什麼。”
陳明宇找到老馬時，他獨自坐在觀察甲板的角落，懷中抱著一個用金屬片拼湊成奇怪形狀的小雕塑。這是他們在夾縫空間中帶回的物品之一，來源未知，但給人一種古老的、未經秩序干預的質樸感。
“我知道你想知道我在幹什麼。”老馬輕聲說道，沒有轉頭，眼神依然定著遠處的星海，“還記得那個讓我不安的星圖嗎？整齊得像圖紙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