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並不是個喜歡隨意剝奪他人生命的人,以前是,現在是,未來麼......大概也是。
她有自己的原則,不想自己因為復仇而墜入永無止境的殺戮深淵,只不過,這並不代表著她被人打了不會還手,還笑嘻嘻地給人家送走,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
別人都盯上她的身家性命了,她還心慈手軟不是嫌自己命長麼?
今時不同往日,老傑德的死亡讓她一下子懂了很多。在這片大陸乃至這個世界上,弱肉強食才是不變的法則,強者盯上了弱者的東西,隨便找個理由或是連理由都不需要就可以去打他。而弱者呢?要麼就跑,要麼就要捱打。
當然,弱者也可以去欺負那些比自己更弱小的人,生氣了隨意對他們動手,那些沒能力反抗的普通人甚至都不敢還手。你出完氣放走對方,這對你來說是舉手投足之間的簡單事情,你認為這對他們是恩賜,大多數人離開後或許對你為空避之不及,但被你打過的人心中依舊會記恨你,他們之中總有人會記下這一次的屈辱,然後像野獸一樣潛伏在陰暗中,找準機會拼了命都要咬你一口。
這就和繆目前的處境一樣,她當然可以把這些影武者放走,但是對方回去了會怎麼做?
勸說他們的主子不要再來追殺她了,因為自己放了他們一馬,還是說回去後他們會把自己今天的遭遇告訴那幕後主使,對方經過評估後再次帶著一大批的人來堵她。
在利益的誘惑下,恐怕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被打了就是被打了,該記恨的還是會被記恨的。
什麼知恩圖報,迷途知返,那些都只是個例。
她不否認這個世界有這樣的人存在,只是現在看來,惡意依舊佔據了相當一部分。
這就好比農夫與蛇,她並不想做那個被毒蛇咬死的農夫,所以見到凍僵的蛇後立馬燉了喝湯。讓蛇沒有痛苦地死去,自己也被溫暖,這是她目前為止能夠給予的最大仁慈了。
強者眼中弱者的生命是一文不值的,如果今天自己不是八階,而是五階或者六階,或許都已經沒有活路了,被這些人抓回去後就算能夠活下來,那以後的生活也不是她自己說的算了。
她不會低估貴族幾百年來積累下來的骯髒齷齪的手段,所以,她也不準備留手。
繆默默地收回了手掌,數道銀線夾雜著幾縷殷紅的細絲從空中消散,那五道沒了生息的身影也同時砸落到了地上,以極其詭異的姿態扭曲堆疊在了一起。
人都已經死透了,後續也是要必然要處理一下的,不能周圍給上夜班巡邏的同志們找麻煩,也是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
只是,對於這種善後的業務,她不像那些專業團隊,還沒試過,也並不熟悉。
火化是不可能火化的,突然起火不但會引起周圍居民的恐慌,大機率也會引來騎士團的關注。
那怎麼辦?
難不成要裝到儲物袋裡再帶走?
這麼做好像有點噁心......
給空間開個口子把這些人扔進虛空裡?
恐怕不行,王都的結界還在執行呢,任何空間波動都會被偵測到,也同樣會引來麻煩。
好麻煩誒。
所以說,她討厭做這種事情,要是這些屍體能夠自己長腳跑就好了。
......好像都是有腳的,只是不能動了而已。
唉——
繆無聲地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角落裡似乎傳來了一陣細微的動靜,這聲動靜雖然很小,但還是被繆給捕獲到了。
她也再次注意到了自己面前二維平面圖上還亮著的那個小紅點。
繆的眉頭移動,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剛剛好像記得,有幾個人來著?
似乎是六個吧。
地上,一二三四五......好像確實少了一個。
繆抬抬手,細微的銀色光芒開始無聲地朝著那個方向延伸過去,下一刻,那個巷口的拐角處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和尖叫,一道被銀絲纏繞著的人影掙扎著被拖到了她的面前。
好在周圍的隔音魔法還沒解除,任這人怎麼叫喚都沒用。
那人被倒吊在她的面前,她掃了一眼,本想把對方當成地上那堆人的同夥處理掉,但還沒動手,對方又開始大叫起來了。
“停停停停停,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一身夜行衣的中年男子扯著嗓子嘶吼道。
蒙面巾已經在他掙扎的過程中丟了,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