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神色驚惶、腳步踉蹌地逃回了陳留城,只見其身上那件原本威風凜凜的戰袍此刻已然變得破破爛爛,焦黑一片,上面還殘留著星星點點未熄滅的火苗,正隨著他的奔跑不時明滅閃爍著。
不僅如此,他那平日裡白淨的面龐此時也被厚厚的灰燼所覆蓋,其間夾雜著一道道流淌而下的汗水痕跡,就好似一條條蜿蜒曲折的小溪。
就這樣,曹仁一路跌跌撞撞地衝進了曹操所在的中軍大帳之中。
剛一進入營帳,他便如同一灘爛泥般直直地跪伏在了地上,腦袋深深地低垂著,甚至都不敢稍稍抬起一點去直視曹操。
“大哥!”
“嗯…”
“主公啊!末將……末將此次出征實在是愧對您的信任,竟然戰敗而歸!”曹仁的聲音微微發顫,其中飽含著無盡的恐懼與愧疚之意。很顯然,他根本沒有勇氣去直面曹操那充滿威嚴的目光。
此時此刻,曹操端坐在那張象徵著無上權力的帥椅之上,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天空一般,青黑之色令人不寒而慄。
他那雙原本犀利無比的眼眸此時更是燃燒著熊熊怒火,彷彿要將眼前這失敗歸來之人徹底吞噬。
只見曹操緩緩地站起身來,一步步地向著跪在地上的曹仁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像是重錘擊打在地面上一樣,發出沉悶的聲響,讓整個營帳中的氣氛愈發凝重壓抑起來。
曹仁渾身發抖,不敢發聲。
當他終於走到曹仁跟前時,停住了腳步,然後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冷冷地凝視著這個失敗者。
“哼!博望坡那一仗,你到底折損了我多少精銳兵馬?”曹操的聲音低沉得猶如來自九幽地獄,冰冷而又殘酷,聽起來簡直就是從他緊咬的牙關縫隙間硬生生擠出來的一般。
聽到這話,曹仁渾身一顫,頭垂得更低了,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小聲答道:“回稟主公,末將……末將此番作戰失利,致使我軍損失慘重,將近半數的人馬都未能倖免於難吶!”
曹操聞言,一雙鐵拳瞬間緊緊握起,由於用力過度,手臂上的青筋根根凸起,清晰可見。
緊接著,他猛地轉過身去,大步流星地走到懸掛於營帳一側的軍事地圖前面。
站定之後,他伸出右手食指,狠狠地朝著地圖上標註有荊州字樣的地方用力戳去,一下又一下,手指甲流血,似乎想要透過這種方式來發洩心中的憤怒與不甘。
“張羽,你這個野心勃勃的小子,竟敢如此羞辱我曹家!”曹操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和不甘。
就在這時,只見營帳的門簾被緩緩掀開,一道身影邁步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郭嘉,他身姿削瘦,步伐虛浮,但那張俊朗的面龐之上,卻隱隱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憂鬱之色。
然而,當目光觸及到他那雙眼睛時,人們便會驚訝地發現其中閃爍著深邃如淵的光芒,彷彿能夠洞悉世間萬物一般。
“主公,曹仁將軍已然竭盡全力了。
此次博望坡一戰,那張羽所率之軍著實表現得極為出色,故而,我們萬不可就此對曹仁將軍加以責備啊。”郭嘉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平靜且充滿力量,宛如一陣清風吹過眾人耳畔。
聽到這話,一直站在一旁的曹仁猶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情緒瞬間變得激動起來,趕忙開口說道:“多謝軍師明察秋毫!末將確實已經傾盡所能了啊!”
曹操聞言,緩緩轉過身來,他那威嚴的目光落在了郭嘉身上,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
稍作沉吟之後,曹操開口問道:“奉孝,以你之見,當下局勢如此,吾等應當如何應對才好呢?”
郭嘉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向前邁了幾步,來到那張巨大的軍事地圖跟前。
只見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地圖上點了幾下,然後緩聲道:“主公請看,如今那張羽已然成功佔據了冀州、幽州以及幷州等地,就連荊州的大半區域也盡在其掌握之中。
眼下,他的軍隊士氣如虹,鋒芒畢露,倘若我軍此刻選擇與之正面交鋒,恐怕勝算渺茫吶。”
郭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主公,我們可以暫時避其鋒芒。給孫權修書一封,讓他起兵,與我們南北夾擊荊州。如此一來,張羽必首尾難顧,荊州可圖也。”
曹操的目光在地圖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斷:“好,就依你之計。傳令下去,準備書信,派使者前往江東。”
郭嘉站在曹操的書房中,手中拿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