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遠嘴角帶著一絲苦笑,眼底浮起過往的陰影:“多年前,我們兄弟出生連體,自幼受盡歧視,唯有連泉對我們另眼相看,還傳授武功,我們兄弟本是感激不盡。所以,當金鴛盟為了羅摩天冰圍剿黃泉府時,我們捨命陪他殺出重圍,逃到這小遠城隱居避世。”
他說著,頓了頓,目光低垂,似不願再看李蓮花的表情:“可惜好景不長。連泉在這裡娶了一位女子,自此開始對我們兄弟疑神疑鬼。他以為我們對他那夫人起了覬覦之心,連昔日的兄弟情義也不復存在了。”
李蓮花靜靜聽著,臉上的笑意已然褪去,神情平靜,眼底卻漾起波瀾。
“他以傳授碧中計為名,引我們入礦洞。可他用的是劇毒的翡翠綠,取代了真正的祖母綠。”遼遠抬起手,那冰冷的鐵腿泛著冷光,“等我們察覺不對,毒已入骨,無法根除。”
“他本以為我們會毒發身亡,困死在那地下。可我弟弟李雄,卻逆轉功法,將毒素盡數吸入自己體內,同時藉此之力強行分離了我們連體之身。”遼遠說到這裡,目光落在自己的鐵腿上,聲音微微顫抖,“我雖失去下肢,但並未中毒,還能借機關術行動;而我弟弟卻因此中了劇毒,命懸一線,生不如死。”
李蓮花凝視著他,眼底波瀾未動,但指尖微微叩擊窗欞,似在思索什麼。
遼遠繼續說道,語氣中透出一種深藏的苦澀與憤恨:“為救李雄,我嚐遍了能找到的法子,終於得知寒水寺的主持藏有一本《玉女橋心法》,能夠排毒救命。那時,我顧不得其他,殺人奪書,才保住了弟弟的性命。”他說著,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冷沉,“之後,我借寒水寺主持的身份,隱匿於此,只為伺機找連泉復仇。”
“你終究還是報了仇。”李蓮花靜靜開口,語調平淡,像一柄輕薄的刀。
遼遠的臉上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語氣中卻帶著一絲解脫:“是啊,我終於等到那一天,將連泉引入礦洞,親手殺了他和他的女人。然後將他們的屍骨偽裝成我們的模樣。如此一來,即便日後金鴛盟查來,也不可能查到我們兄弟頭上。”
他抬眼望向李蓮花,目光復雜,搖頭嘆道:“本以為這一切都天衣無縫,連金鴛盟也能瞞過,卻終究還是被你們發現了。我的弟弟李雄,已經落在百川院手中了吧?”
李蓮花沉吟片刻,緩緩點頭:“是。”
喬婉娩神色冷然,聲音如劍般鋒利:“你身份暴露,還談什麼生機?黃泉府的故事已經落幕了。”
李梟聞言,忽然深深看了李蓮花一眼,那目光中夾雜著試探與篤定:“有四顧門門主李相夷在,我為何不能絕處逢生?”
李蓮花眉頭微蹙,顯然沒料到這一轉折,目中閃過一絲意外。
遼遠低低一笑,聲音中透著篤定:“那日你追我時,雖只片刻,但你用的是婆娑步。旁人或許不識,但我認得——梵術換皮的法門,是我們黃泉府傳至中原的,你以為能瞞過我?”
李蓮花聞言,抬手無奈地扶住額頭,語氣裡帶著些許自嘲:“這法子果然並非萬靈,看來瞞得了一時,終究瞞不過有心人。不過,”他抬眼看向遼遠,神色微冷,“既然你已知我是李相夷,你又憑什麼認為你還能脫身?何談絕處逢生?”
遼遠卻絲毫不見慌亂,反而笑得從容:“因為我知道,李門主親自到小遠城來,目的與金鴛盟並無不同,都是為了羅摩天冰。”他的語氣緩緩低沉,卻如重石入水,擊得人心底生波,“只要李門主答應幫我一個忙,我願將羅摩天冰雙手奉上。”
李蓮花挑眉,語氣平靜如常:“百川院已經從你弟弟那得到了天冰。”
遼遠聞言,目光冷然,嗤笑一聲:“那塊不過是假的罷了。我們兄弟無依無靠,天冰是保命的東西,自然不會輕易拿出來。可現在有了李門主,天冰才值得一搏。如何,李門主願意聽我一言嗎?若你不答應,我便將天冰交給金鴛盟。他們或許沒有你守諾,但至少會保我們兄弟一命。”
李蓮花輕輕嘆了一聲,語氣依舊平和:“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遼遠目光一沉,聲音帶著幾分急切與決然:“救出我弟弟李雄,替他解了碧中計之毒。”
喬婉娩的冷聲彷彿驚雷落下:“不行!”
話一出口,她便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餘光瞥向李蓮花。李蓮花果然側頭望向她,眼神裡帶著幾分安撫之意,彷彿在提醒她稍安勿躁。
他輕咳一聲,笑意淺淺:“李梟,你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亮,只可惜……”頓了頓,他攤開雙手,語氣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