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的婆娑步是武林中輕功的地點,但內力不濟,終沒跑過傷愈的笛飛聲。笛飛聲幾息之間便已越到李蓮花身前。
他握緊雙拳,興奮地看向李蓮花,冷笑道:“呵,沒想到,真是冤家路窄。”
李蓮花此刻心中一沉,額頭冷汗直流,他其實早就已經認出了化身男童的對手。他心裡清楚,憑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無法對抗笛飛聲。於是,他故作輕鬆地說道:“笛盟主,這真是打擾了。我看,時候不早,我得回家了。”
笛飛聲眼中冷光一閃,聲音冰冷如霜:“你覺得有人能在我面前說走就走嗎?”
話音未落,笛飛聲已是凌空出掌,迅猛至極。李蓮花倉皇閃躲,勉力避開了第一掌,然而笛飛聲招式極快,一掌接一掌。他剛要閃避,胸口突然劇痛襲來,腳步一亂,已是慢了一拍,整個人被掌風掃中,重重摔在地上。
一口鮮血從李蓮花口中噴出,染紅了地面。他咳嗽幾聲,胸口劇烈起伏,目光稍顯黯淡。
笛飛聲收掌站立,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一招就躲不開?你……怎麼回事?”
他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曾經與他在東海一戰的對手,怎麼會變得如此虛弱?此時的李蓮花,連反擊的力氣都似乎沒有。
喬婉娩此時已經趕到,目睹李蓮花被擊倒在地,眼見他口吐鮮血,目光瞬間凝滯。再看傷他之人,正是金鴛盟盟主笛飛聲。
如果說喬婉娩此生苦難的開端是什麼,那一定是從七年前金鴛盟三王殺了李相夷師兄單孤刀,並逼李相夷與笛飛聲東海一戰。從那個時間節點開始,她的人生從明媚的彩色,變成了只有血與黑暗,她一再失去,直到只剩獨身一人。那之後無情的時間更是給她帶來的只有傷痛和苦楚,她捨棄了靈魂換來了在地獄中得以喘息。
如果說喬婉娩現在還剩下什麼,大概是精美皮囊之下包裹的無盡仇恨與瘋狂。
喬婉娩的心如雷鳴般炸裂。是他,那個讓李相夷墜入無盡深淵的人,那個冷酷無情、將一切摧毀殆盡的幫兇。她的胸口猛然一緊,彷彿無形的鐵鏈將她整個人壓得喘不過氣來。憤怒、痛苦、恨意,像千鈞重石,瞬間砸入她心中,翻騰不休。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劍柄,指節泛白,殺意如洪流般從心底湧上,幾乎要吞噬她的一切理智。“笛飛聲……”這個名字在她的腦海中反覆迴盪,每一個字都像利刃般在她心頭劃過。是他!是他讓李相夷從光芒萬丈的天驕變成那個孤寂、病弱的李蓮花!
她怎麼能忘記,曾經的李相夷,那意氣風發、光芒萬丈的男子,是江湖中萬眾矚目的傳奇。她親眼見過他立於峰巔,劍氣縱橫,無人能敵。可如今,那個曾以劍氣照亮四方的男人,卻成了虛弱病懨的李蓮花,風中飄零,步伐遲緩,彷彿被江湖遺棄在角落的枯葉。
喬婉娩只覺得心中的恨意在瘋狂燃燒,她幾乎無法控制自己,她想衝過去,一劍刺穿笛飛聲的胸膛,徹底結束這一切。她的腦海中已再無別的聲音,只有無盡的仇恨在吶喊、在咆哮。
“……我絕不會放過你!”
李蓮花唇角的嫣紅,燃斷了她腦海中緊繃的名為理智的最後一根弦。
喬婉娩面若冰霜,雙眼中怒火燃燒,她做出最後的決斷,抬手飛速連點自身心脈處膻中穴、內關穴、曲澤穴、天泉穴四處大穴,封鎖住體內千歲之種壓制內功心法的力量。隨即她感受到紅塵破那仿若走火入魔般波濤洶湧的真氣奔流在體內的經脈之中,那爆裂撕扯的真氣像是在回應著她的戰意。
“笛飛聲,”喬婉娩輕聲自語,聲音裡透出一種壓抑已久的瘋狂,“今天,我要結束這一切。”
喬婉娩的殺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手中的劍彷彿與她的意志緊密相連,回應著她內心深處的決斷。真氣在她的經脈中狂暴地奔流,彷彿要燃燒掉她所有的情感和理智。她的身體不再需要思考,本能地執行著每一個指令,將內力傾注於手中的利劍。手中握著的爾雅劍,因為她注入了充沛的真氣,劍身發出低沉的嗡鳴,鋒銳的劍氣自劍尖外洩,如同風刃般撕裂空氣,發出微弱的破空聲。
喬婉娩的身影如同一道暗影,直逼向笛飛聲,動作迅猛而凌厲,殺機畢現,毫無留情。
笛飛聲最初並未將她放在眼裡。作為金鴛盟的盟主,他閱歷豐富,見慣了生死。他很快便認出了喬婉娩就是昨夜在墓室裡與他交手的黑衣人。昨晚的對戰雖然短暫,但她的武功也不過是“尚可”之列,遠不及自己。然而此刻,喬婉娩的氣息完全不同,體內的真氣陡然增漲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