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惠聽得眉開眼笑,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心花怒放地擺了擺手:“真的嗎?哈哈哈,李公子太會說話了!”
一旁的方多病冷哼一聲,將酒盞放得重了些,憤憤地吐出兩個字:“狗腿。”
何曉惠瞪了兒子一眼,將李蓮花讓到上座:“李公子,請坐。”轉頭又吩咐下人上菜,親自為李蓮花與喬婉娩佈菜,一邊將方多病晾在一旁,語氣裡帶著些打趣:“我可是沒想到,臭小子口中那足智多謀的李兄,竟然是這般芝蘭玉樹的風姿。令妹也是如此,溫婉端莊,宛若一枝清梅。”
喬婉娩淡然地微微頷首,舉箸輕夾菜餚,神色不驚,語氣淺淡:“堂主謬讚,李某不過是一介江湖小女子。”
何曉惠卻不以為意,擺擺手笑道:“這謙遜倒是合了李姑娘的氣韻。”說著話鋒一轉,目光柔和地落在李蓮花身上,“總聽小寶說你們探案的趣事,說李公子能謀善斷,跟著你學了不少東西。”
李蓮花忙搖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何堂主過譽了,令郎才智過人,處事果決,是他護我多一些。”
方多病聞言冷笑,端起酒杯悶了一口,語氣酸溜溜地道:“哪裡,小狐狸怎敵得過老狐狸,薑還是老的辣,是不是?”
何曉惠敲了敲筷子,眼風一斜:“方小寶,收起你那股酸勁兒。李公子今日是我請來的貴客,你莫要給我添亂。”轉而看向李蓮花,語氣似有深意,“不知李公子婚配沒有?”
李蓮花正要端茶的手微微一頓,下意識地瞥了喬婉娩一眼。視線只是一掠而過,落在她平靜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他垂下眼睫,心頭卻浮起幾分複雜的情緒。
他以往常對外宣稱自己已有亡妻,心中自有幾分執念;而今喬婉娩活得好好的,卻與他不再有任何可能,這個答案如何回答才合適?片刻的遲疑後,他笑了笑,語氣平淡:“不曾。”
這話一出,方多病的眼睛幾乎瞪圓了。他轉頭望向喬婉娩,見她眉目平靜,絲毫沒有異樣,心中更是惱火,忍不住怒道:“老狐狸,你還真是為達目的,什麼都不顧了嗎?!”
李蓮花被他這話衝得一愣,忍不住撓了撓鼻子,目光閃躲,似有幾分心虛,又有幾分茫然,但又感覺自己應該沒有說錯話才對。
何曉惠笑意不減,語氣卻帶著一絲認真:“家是哪人?”
李蓮花頓了頓,眉目間帶出些許無奈的從容,似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問題:“打小是孤兒,四處為家。”
方多病冷笑一聲,放下酒杯,目光不善地瞥向他:“你不說你是蓮花山蓮花鎮蓮花村人嗎?也是,之前總說自己是有妻子的人了,現在說拋下就拋下,還有什麼慌編不出來。”
李蓮花聞言,微微張了張嘴,卻終是沒能說出一個字。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袖邊緣,神色間掠過一抹短暫的尷尬,只得輕輕地嘆了口氣,臉上的笑意卻越發苦澀。
何曉惠聽不下去了,放下筷子,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小寶,你不是總說李蓮花千好萬好嗎?什麼‘人生得一知己,不枉入江湖一趟’,還說只願能與李兄結伴再同遊。那些話是你說的,還是我記錯了?”
方多病臉色微紅,窘迫地瞪了母親一眼:“那時候我沒有帶眼識人!”
“交友不用眼睛,用的是心!”何曉惠不悅地一拍桌子,聲音微微拔高,“我一見李公子就覺得十分和緣,絕不信他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矛盾,今日就在這裡說清楚!”
李蓮花踟躕片刻,緩緩端起面前的酒盞,低聲道:“堂主,不怪方少爺,是我有所隱瞞在先,他生氣是應該的。我在這罰酒三杯,算是給方少爺賠罪。”
話音未落,他已端起桌上的酒碗,接連飲下三杯。李蓮花體質本就虛弱,喝得急了,酒氣衝入喉中,不由得咳嗽幾聲。他抬袖掩唇,強壓住不適。
喬婉娩坐在一旁,微微皺眉,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順氣,動作自然熟稔。
何曉惠見狀,拿筷子戳了戳方多病的胳膊,示意他放下成見。方多病卻端著酒杯自顧自地飲了一口,冷冷道:“喜歡喝我家的酒就多喝幾碗,等進了百川院的牢裡,可就沒這些好酒伺候了。”
此言一出,氣氛頓時僵住了幾分。
何曉惠拍了拍桌子,斜睨了一眼方多病,語氣帶著一絲不滿:“小寶,當初你非要去闖蕩江湖,我這做孃的本就不願意,怕你那些闊少爺的臭毛病惹了是非。誰知道你遇上了李公子,他不僅沒帶壞你,還護著你。衝著這份情,我何曉惠就認!人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