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心下焦灼,額間已滲出一層細汗。
片刻後,石水帶著慕容腰匆匆趕來。慕容腰目光掠過地上的面具,眉頭微微蹙起,遲疑了一瞬才開口道:“……我見過阿飛,卻沒見過他的真容。”
肖紫衿放下茶盞,語氣閒適地問道:“那你可曾見過他的武器?”
慕容腰點了點頭,回憶著說道:“他身背一把長刀,用布纏住。”
“未曾出過刀?”肖紫衿目光微微一凝。
“他很傲慢,說尋常人不值得他出刀。”慕容腰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恍然,“對了,我想起來了!他曾出過一次刀!”
眾人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連方多病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把橫刀,雙邊開刃,刀身上有一個金玉轉輪。出刀時,能聽到金石呼嘯的聲音。”慕容腰描述得極為細緻。
肖紫衿聞言,取出紙筆迅速勾勒出幾筆,將畫好的刀圖遞到慕容腰面前:“可是這樣?”
慕容腰低頭仔細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紀漢佛神色凝重,緩緩開口:“笛飛聲殺的第一個成名高手是西域番僧狂芥子。他拆下法棍上的金玉轉輪,掛在刀上作為戰利品。”
石水沉聲問道:“那他出刀時用的是什麼招式?你還記得嗎?”
慕容腰點點頭,從腰間抽出一把刀,單手一斜切劈下,複述了笛飛聲的動作。刀鋒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呼嘯聲,威力非凡。
屋內陷入短暫的沉寂,紀漢佛、肖紫衿、白江鶉與石水互相交換了一下目光,最終都點了點頭。
紀漢佛肅然道:“斬荒刀法第三式,確是笛飛聲無疑。”
石水眉目間頓時浮現出怒意,冷哼一聲:“沒想到那個李蓮花竟然真的和笛飛聲混在一起!”
百川院的議事大廳中,氣氛沉重得彷彿連空氣都凝滯了。
白江鶉聲音平靜,卻冷酷如刀:“無論如何,正邪不兩立。他既與魔教盟主笛飛聲混跡在一處,那我們便沒有冤枉他。”
方多病心中一沉,額頭冷汗涔涔而下。他咬了咬牙,連忙上前一步拱手,語氣急切:“等等——就算他和笛飛聲在一起,也不代表他是金鴛盟的人!或許他只是藉助笛飛聲的力量查南胤的羅摩天冰!”
此言一出,四位院主彼此對視一眼,顯然被這個訊息所震動。
“羅摩天冰?”紀漢佛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壓迫。
方多病遲疑了一瞬,心念飛轉。他知道如果再隱瞞下去,只會讓李蓮花陷入更大的危險,索性將金滿堂一案的線索一併拋了出來:“我們在金滿堂一案中,發現了一種古老的容器。我們懷疑裡面藏著南胤的萬蠱之王——業火痋!”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震得在場幾人都變了臉色。
“業火痋?”紀漢佛的眉頭皺得更緊,目光如鷹隼般鎖定方多病,“......沒想到業火獨竟有可能現世,如此嚴重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早說?! ”
白江鶉冷冷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要我說,業火痋早就消失百年,是真是假,很難辨別。”
“即便如此,總要將它查個清楚。”石水沉聲說道,目光直視方多病,“那片羅摩天冰呢?它究竟在哪裡?”
方多病一怔,拳頭握緊,卻遲遲沒有開口,最終搖了搖頭。
石水追問,目光如炬:“是在李蓮花身上?”
一旁的肖紫衿輕輕笑了一聲,語氣帶著幾分譏諷:“你如此信賴他,他卻對你處處提防。他不過是個身無武藝的遊醫,難道由他保管會比你更安全?方少俠,你可真是個有趣的人。”
方多病不甘示弱,脫口而出:“我不是信他,我是信我的直覺!他或許有事隱瞞,但絕非大奸大惡之人!”
肖紫衿輕搖著頭,眸中冷光一閃,語氣卻不急不緩:“你的直覺?你可知道,我們去查過他,他的名字和來歷均是偽造。他對你有過一句實話嗎?他若當真只是一個沒有功夫的遊醫,為何總是捲入這些江湖紛爭之中?你以為,是你在主導案子的調查?”他的聲音陡然低了下來,宛如一柄鋒利的匕首直刺入方多病的心頭,“不妨回頭想想,你們二人之中,究竟是誰在主導?”
這話如同一記重擊,方多病的心頭狠狠一顫。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反駁。
肖紫衿嘴角掛著冷笑,面色嚴肅道:“笛飛聲是什麼人?自負自大,冷血無情。可他卻願意喬裝打扮跟在李蓮花身邊。試問江湖中,有誰能讓笛飛聲俯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