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娩故意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緩緩道:“路人說,那邊還有一個死得更慘。頭都砸爛了,他過去一瞧,巧了,那斷頭的死人可不正是他自己嘛! ”
方多病勉強笑了笑,輕哼一聲:“還沒從鬼屋出來你就想說鬼故事,你想說我們四個都是死人嗎?”
喬婉娩瞄了眼方多病,眼角餘光卻悄悄鎖定了前方一臉緊張的李蓮花,心中暗暗一笑,緩步上前,悄無聲息地靠近他的身側,突然在他肩上輕輕一拍:“花花,你覺得這……”
“啊!”李蓮花猛地一震,手中的火摺子脫手而出,滾落在地,微弱的火光瞬間熄滅。他呼吸急促,神情中浮現一抹狼狽,本就不平靜的那顆心臟險些從嗓子眼跳出來。他緩緩偏頭,看到喬婉娩戲謔的臉,瞬間又窘又惱,低聲抱怨:“阿娩,你居然嚇我……”
喬婉娩忍俊不禁地笑出聲,緩聲安撫道:“好啦,我只是逗逗你,沒想到李神醫竟然這般膽小。”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溫柔,見他依舊不安,便自然地伸出手,輕輕牽起了李蓮花的手,柔聲道,“放心,有我陪著你呢。”
李蓮花微微一愣,對喬婉娩的調皮頗為無奈,心中卻感到一股溫暖在指尖蔓延開來,任由她牽著。喬婉娩見他這次倒是很乖,頗感玩味,佯裝不經意地提起:“花花,你還記得上次在一品墳地道時,我想牽你的手,可你卻推開我,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今日怎麼倒不推開了?”
李蓮花聞言,臉上泛起一抹不自在的紅暈,低低地咳了兩聲,掩飾道:“那時……那時情況不一樣……”
方多病站在兩人身後,看著李蓮花被喬婉娩嚇得臉色發白,然後兩人自然握在一起的手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暗罵一句“老狐狸又在演戲”。
隨後三人繼續前行,推開了面前的幾扇門,屋內的景象一如之前那般破敗。灰塵散落在翻倒的桌椅上,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沉重的黴味。每個房間裡都有不同的擺設,有的放滿神像,有的香爐傾倒,一地狼藉,房門處還被從內部用傢俱牢牢抵住,而牆面與地板上隨處可見乾涸的血跡,黑紅色的斑痕斑駁而雜亂,令人不寒而慄。
笛飛聲仔細打量著這些雜亂的擺設與牆上的刀痕,腦海中彷彿浮現出那些人激烈打鬥的情景。他似乎能還原當時的場景,彷彿看到有人徒手破門而入,又有人被猛力撕扯著,鮮血濺上牆壁的模樣。
方多病微微皺眉,低聲道:“這些房間門是從內抵住的,可裡面的人卻彷彿蒸發了一般,不見半個人影……真像是某年某月某日,這些人忽然一同消失了似的。”
四人小心翼翼地推開另一道門,門剛一開啟,忽然“啪”地掉下一隻斷掌,直直落在地上。李蓮花猝不及防,嚇得身體一震,條件反射般靠向喬婉娩身旁,表情略顯狼狽。喬婉娩看他這副模樣,嘴角帶笑,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以示安撫。
李蓮花深吸一口氣,掩飾般輕咳一聲,壓低聲音道:“這……這隻斷掌,竟也是被活生生扯下來的。”
三人抬頭,目光聚焦到門框上,只見一片乾涸的血汙。那斷手似乎在被扯下時,指甲還死死摳入木頭,留下了四個深深的窟窿。
笛飛聲觀察著那印跡,冷聲道:“看來這隻手的主人,指力不凡。”
房間裡,地上灑落著斑駁的血跡,一些碎裂的布料混在血汙中,空氣中依稀還殘留著一股腥氣。方多病眯了眯眼,看著四周的狼藉,小聲嘟囔道:“如果不是房裡毫無猛獸的痕跡,我還真要以為這屋裡的人都是被猛虎撕碎的。”
李蓮花觀察著房內的結構,目光落在斷了一半的木柱上,斷裂處參差不齊,看上去不像是被刀斧劈開,更像是被巨力硬生生折斷的模樣。他皺眉道:“看這柱子……若說只是猛獸,怕是遠不如這斷掌的主人強悍。”
方多病聞言,蹲下撿起地上一個幾乎被劈成兩半的銅爐,用力掂了掂,臉色一沉:“銅爐的韌性極強,竟能一擊劈成這樣……出手的人只怕非同小可。”
笛飛聲目光微微一閃,似有興趣地走上前去,拔刀在銅爐上劈了一刀。伴隨著清脆的“鏘”聲,留下一道更甚的痕跡,得意的輕哼一聲:“不過,比起我,還是差了些。”
李蓮花目光落在那斷裂的銅爐上,細細觀察了劍痕的走勢,眼中閃過一絲深意,緩緩道:“看這劍痕,是從銅爐中間劈下去的,隨後偏左三分。這手法,很像朝月派的‘浣花溪月劍’。”
方多病微微一愣,難掩驚訝地看向李蓮花,心中暗自打量。能夠透過一絲殘痕就辨認出招式,這可不是一般的江湖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