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如同古老的圖騰。
女首領在聽了有巢女的話後,趁著有巢女在照顧其他族人的空閒時間裡,她背靠著大樹,眉頭微皺,目光顯得有些呆滯,在心裡默默地盤算起來。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臉色蒼白,內心的糾結清晰地寫在臉上。她想著:“我已經人到中年,雖說依照部落以往的慣例而言,只要部落還存在,那我還可以多幹幾年,然而部落經過此次大禍之後,我的威望肯定也大大受損;同時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差,肯定是不允許我繼續在首領的位置上待下去,因此還是把首領的位置交出去的好。現如今部落中十室七空,活下來的這些族人們將何去何從,需要有一個年輕的首領來帶著他們朝前走,而眼下有巢女便是最好的人選。”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釋然,又夾雜著對部落未來的擔憂和期許。
她緊咬著嘴唇,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緩緩鬆開,彷彿是在說服自己做出這個艱難的決定。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但那堅定的目光卻表明她的內心已經有了明確的方向。
此時的部落,以前生氣勃勃的景象已不復存在,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悽慘荒蕪。曾經錯落有致的茅草樹屋,如今大多被災難摧毀,只剩下殘垣斷壁,破敗的茅草在風中胡亂飛舞。
地上滿是混亂的腳印和血跡,那血跡已經乾涸,呈現出暗沉的黑色,觸目驚心。曾經用於歡慶和祭祀的廣場,如今空無一人,只有幾隻飢餓的烏鴉在上空盤旋,發出令人心悸的叫聲。
儲存食物的倉庫也被洗劫一空,僅剩下一些腐爛的果實和破碎的陶罐。周邊的菜地早已荒蕪,雜草叢生,原本肥沃的土地因無人耕種而變得貧瘠。
族人們曾經精心製作的工具和武器,要麼失落不見,要麼殘破不堪地散落一地。部落的防禦柵欄多處倒塌,彷彿是被無情的力量狠狠撕開。
在那死寂的氛圍中,偶爾能聽到幾聲痛苦的呻吟和抽泣,那是受傷的族人在忍受著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摺磨。空氣中瀰漫著死亡和絕望的氣息,讓人感到沉重和窒息。遠處,那七八座焚燒屍體的大火堆,冒著縷縷黑煙,黑煙緩緩上升,融入陰沉的天空,彷彿在訴說著這場災難的殘酷與無情。
就在女首領盤算著把首領位置交給有巢女來坐的時候,負責焚燒染病族人屍體的舅舅已經完成了任務。他的臉上滿是疲憊和悲傷,汗水溼透了他的衣衫,他用粗糙的雙手使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拿起鐵鍬,一鍬一鍬地挖了個大坑,將那些骨灰仔細地埋了起來。每一次剷土,他的手臂都顯得格外沉重,但他的眼神卻堅定而專注。
那些被輕度傳染的族人們在有巢女的照顧下,也逐漸恢復了力氣,能夠緩慢行走了。他們的腳步還有些虛浮,臉色依舊蒼白,但眼中已經有了些許生機。
有巢女在看到族人們有氣無力,晚上無法爬到樹屋去的時候,果斷地說道:“今夜,就讓大家在樹底下生活。”
族人們聽了她的話,紛紛擔心地問:“倘若有猛獸來襲怎麼辦?”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不安。
有巢女鎮定地說:“我們在原來居住的地方養了一頭小牛,舅舅給小牛建了一個柵欄把小牛保護的很好,接下來,舅舅會像給小牛犢子建柵欄一樣,在咱們背坐的大樹底下多準備幾座柴火堆,晚上用來驅趕野獸。”
舅舅聽了有巢女的話,二話不說,立馬忙碌起來。他彎著腰,腳步匆匆,從部落以前準備的柴火堆裡朝這邊搬柴火。嘴裡還唸叨著:“放心,有我在,一定護大家周全。”
有巢女在決定讓族人們在樹底下生活以後,她開始忙碌地指揮起來。她先讓幾個力氣稍大些的族人幫忙整理出一塊平坦乾淨的地面,把地上的碎石和樹枝都清理到一邊。
接著,她親自去收集了一些柔軟的乾草,將其鋪在地面上,為族人們打造出一個稍微舒適些的休息區域。她一邊鋪著乾草,一邊輕聲安慰著族人們:“別怕,都會好起來的。”
當夜幕降臨,有巢女讓大家圍坐在一起,中間點燃了一個較大的篝火。火焰跳躍著,映照著族人們憂慮的臉龐。大家都沉默不語,只有火焰燃燒發出的“噼裡啪啦”聲。
隨後,有巢女拿著一些烤熟的肉,分發給族人們,鼓勵大家多吃點,恢復體力。她自己卻只吃了一點點,總是把更多的食物讓給年幼的孩子和受傷較重的族人。
夜深了,有巢女坐在族人們中間,眼睛警惕地注視著四周。哪怕自己也十分疲倦,但她的身姿依然筆直,彷彿是在告訴大家,她會守護著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