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哭成一片,墨凌哐哐哐磕著頭:“各位,走吧!我能為你們做的,只有最後拖延一下時間了!”
但卻無人應聲。
逃了又怎麼樣?
沒有國,就只能變成他國的奴隸。
“不!聖上!若家國不在!我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墨凌抬起頭,對上了自己子民視死如歸的眼睛,那些乾瘦的身軀好像突然就迸發出了力量。
這個國家總是有一種奇怪的精神核心。
敵人到的時候,京都大門敞開,隱隱可以看見裡面的雙目無神的難民,他們興奮極了,以為上西國乾脆放棄了反抗,騎著馬魚貫而入。
迎接他們的,只是京城從外燒到內的大火,無數滲人的哀嚎聲從裡面響起,他們被上西國的難民抱著,一起毀滅在大火中。
遠方的一群人站在山峰上看著京城被燒燬,全都停下看著,最後跪下磕頭,上西國終究還是留下了最後的種子。
也許災難過去,他們會重新回到這片土地,重新撿起已經被毀滅的文明。
……
京城的火光沖天,千菁他們也看見了,墨清呆呆的觀望著,坐在燕飛語肩膀一看就是一天、兩天、三天……直到最到最後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沒有。
但他就是看著那個方向,看著他的家,嘴唇張開又閉上,最後他問燕飛語:“恩師,我還能回去嗎?”
燕飛語是一個沉默的人,他似乎不太愛說話,一天擠不出十個字來,可他卻將墨清抱緊,回答的異常堅定:“能!等你長大!老師帶你回來!
千菁瞥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繼續趕路。
不知走了多久,青蔥的樹木都看起來有些枯黃了,土地都變成硬邦邦的裂成一塊一塊的,從樹木身上的取水的法子已經行不通了,耐旱的植物太少了,枯黃的樹木根本不會有水。
眼看水源告急,千菁不得不重新想辦法獲得水源,地面上的水是指望不上了,千菁把目光放在地下。
她遠遠看見一座高山,衝著高山而去,這山之前應該有條大河,現在大河已經乾涸了,留下裸露的河床和乾裂的土地。
蹲在河床之上,千菁摸了一把土,輕輕一捏土便從手中滑落,變成細細沙塵。
一路順著河床行走,千菁和燕飛語兵分兩路,一個向上找,一個向下試圖尋找河水的發源地。
千菁只在下游一塊巨大的石頭下面,發現了一些溼潤的土,千菁覺得下面肯定有水,便回去叫穆應等人過來挖。
工具人的作用一下就體現出來了。
他們運氣不是很好,挖了很久都沒有水源,底下的土也沒有比上面的溼潤多少,但透過土的溼潤程度來看,下面確實有有水源,但應該特別深。
又向下挖了十米,千菁暫時叫停了他們,再挖下去,即消耗體力又不一定找到水。
挖井都至少需要二十米,千菁看見這裡有條河才想試試看挖,但挖二十米土地溼潤的情況還差不多,那麼就不好說了。
燕飛語從上游下來,對她搖了搖頭。
“真要命了啊。”千菁抬頭看著天空,被熱的有點受不了。
她站在樹蔭下盯著河床若有所思的,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但又沒有抓住。
一行人都很疲憊,剛好他們發現一個巨大的石洞,千菁乾脆在這裡休整一段時間。
順便繼續挖挖看,說不定再挖十幾二十米,就能挖到水了。
馬是一種不耐熱的動物,躺在陰涼的石洞中趴在地上發出一聲一聲的悲鳴,鴨鴨湊過去坐在它旁邊扇動翅膀似乎在安慰。
他們出發時有八匹馬,現在只剩三匹了。
看著它們趴在地上,千菁明白,他們的馬再不喝水就死了,可人都沒水喝,更何況一匹馬呢。
千菁有些沉默,將自己今天的份例水餵給它們。
夜幕降臨,終於沒那麼熱了。
穆應幾人光著膀子收拾石洞,汗水從他們結實的肌肉上滾落,掉在地上發出滋的一聲,便蒸發了。
地表的溫度即使太陽落下,也保持著高溫,至少要等到半夜才會散去燥熱。
山洞在大山底下,沒有地面那麼熱,終於透著一絲陰涼。
穆應他們用乾草鋪好床,疲憊的靠在一起休息。
燕飛語護著墨清同樣盤腿坐下,光著膀子手裡握著劍有些溼黏,手心的汗液無論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他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