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匈奴人無法前進一步,他才得以佔據有利地圖,單方面屠殺對手。
更可怕的是,打了半天,拉弓兩三百次,他的右臂已經感覺到了明顯的疲憊,趙延年與對手短兵相接,卻一點沒有疲憊的跡象。
他甚至還有精力像往常一樣練拳,而不是抓緊時間休息。
趙延年轉頭看著趙破奴,思索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應該是吧,我其實也不太清楚。”
趙破奴將信將疑,卻沒有再問。
趙延年知道他不怎麼相信,卻也沒有再解釋。
事實上,他是真的不太清楚。
兩世為人,他也是第一次修到這個境界。
甚至他的師傅也沒修到這個境界。
畢竟他的師傅也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冷兵器戰爭,沒有三年如一日的下過功夫。
短短三年的全身心投入,他的收穫比前世十年、二十年的練習還要驚人。
他第一次意識到了堅持的真正意義。
滴水穿石,人亦如此。
“我明白了。”趙破奴突然說道。
“你明白什麼?”趙延年有點好奇。
他都不明白的事,趙破奴能明白?
“你是童男子。”趙破奴斬釘截鐵的說道:“你是純陽之體,本身就是一團火,自然不怕冷。”
趙延年啞然失笑,想了想,覺得趙破奴說的未嘗沒有道理。
之前師傅也說過,習武最好是從孩子開始,童子功千金不易。
趙破奴嘆了一口氣。“我沒指望了,僕朋也不可能,雷電或許有點機會。”他看向趙延年。“延年,將來我有了兒子,你教教他吧。”
趙延年沒忍住。“想得真遠。你還是抓緊時間休息,想著明天怎麼打吧。”
“明天怎麼打還要想?有你這身本事,我們還不是想走就走。”趙破奴嘿嘿笑了兩聲,爬到一棵大樹上,裹緊皮襖,靠著樹幹,打起了盹。
趙延年沒有上樹,他走到另一根大樹下,盤腿而坐,調息入靜。
他很快就進入了若有若無,綿綿若存的境界。
——
十餘里外。
桀龍站在一道山嶺上,極目遠眺。
他看不到戰場,但隱約能聽到戰場上的號角聲。
此刻,號角聲已經聽不到了,但戰鬥是不是已經停止,卻不好說。
也許剛剛開始。
趙延年、趙破奴曾經闖入右大將的營地,重傷了右大將,又全身而退。如果他們今天故技重施,夜襲安王的大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或許明天他們就能趕上來,帶著安王的首級。
桀龍並不擔心安王,但他擔心左谷蠡王。
句利湖死在他的手中,左谷蠡王知道後,絕對不會罷休。
他們的仇越結越深,再難化解。
他希望左谷蠡王能夠追上來,被趙延年一起殺掉。
雖然這種想法很荒唐,他還是忍不住的想。
在他看來,就沒有趙延年殺不了的人。
“相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桀龍的思緒。
他轉回頭,藉著火把的光亮,看清了來人,隨即轉身入帳。
是陸支。
陸支會意,跟著走了進來,掖好帳門,在桀龍面前坐定。
桀龍倒了一杯熱乎乎的奶酒,遞給陸支。
陸支雙手接過,握在手心。“我追上單于了。”
桀龍嗯了一聲,卻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
“我沒機會下手。”陸支喝了一口酒,長出一口氣,又說道:“他一直和單于在一起,身邊有索圖裡他們幾個,尤其是秦蘇,寸步不離。”
桀龍眉心微蹙,沉吟了片刻。“無論如何,明天必須追上他,別讓他看到漢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