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在正午之前,趙延年、韓文及時趕回了平虜燧。
張威望眼欲穿,十名從高闕塞趕來的騎士也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如果不是擔心趙延年,也許已經走了。
看到趙延年及時返回,而且帶著一匹神駿的白馬,所有人都心情複雜。
人回來了是好事,但這匹馬一看就不是普通馬,想必主人也是不是普通匈奴首領。現在馬被趙延年帶回來了,是人被趙延年殺了,還是與趙延年有舊?
趙延年幾個月前剛從匈奴歸來,他的身份至今沒有查明。他提供的那幾個名字都是死人,並不能確認他就是九原太平里人。
只是這幾個月來,趙延年的表現讓人比較放心,武藝又的確出眾,王塞長這才將他留在了塞內。
如果他和匈奴人還有瓜葛,情況就是另一回事了。
趙延年回到塞內,沒來得及喝一口水,就先彙報了相關情況。
騎白馬的的確是匈奴右大將,駐地留此一百多里,具體人數沒看到,至少有幾千人。
“馬是怎麼回事?”張威搶先問道。
“他給的。”趙延年一五一十,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他還沒說完,張威的臉色就變了。“老弟,你留在平虜燧幫我吧。”
“那當然。”趙延年對那幾個騎士說道:“請諸位兄長儘快回高闕塞報信,來人是右大將,這一戰不會輕鬆,請王塞長儘快……”
趙延年還沒說完,就被張威打斷了。“王塞長自有方略,他們將訊息送回去就行了。還有,你讓他們把這匹馬帶回去,證明……”
“不行。”趙延年一口拒絕。
張威向他連使眼色,急道:“我平虜燧物資有限,養不了這麼好的馬。你讓他們帶回去,交給王塞長,也好證明你說的情況。”
說完,不由分說,搶過趙延年手中的韁繩,交給了其中一個騎士,催他們立刻出發。
那騎士看了趙延年一眼,又低聲和張威交待了幾句,匆匆上馬,急馳而去。
張威將他們送到門口,看著他們離開,隨即下令關閉塞門,注意觀望,做好戰鬥準備。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所有人都不再閒聊,沉默的收拾武器,準備戰鬥。
趙延年的心情也很沉重。
加上廚子、馬伕,平虜也就十幾個人,只要右大將派人包圍這裡,能撐半天就算運氣。
安排完了準備工作,張威將趙延年拉到一旁。“你還想留著那匹馬?”
“當然,那是右大將送給我的。”
張威嘆了一口氣。“兄弟,不是我賣老,這匹馬,你保不住。”
“為何?”
“有兩個原因。”張威舉起手指。“第一個原因我剛才已經說了,這匹馬要專人伺候,而且要好料,你養不起。別說在平虜燧,就算到了高闕塞,也一樣。你知道一匹馬要吃多少糧嗎?”
趙延年皺了皺眉。“我在高闕塞內,看到一匹戰馬的配額是十二人的口糧。”
“對,一匹馬的口糧相當於十二個人,那還是普通的馬。這麼好的馬,除了糧食,還得喂鹽,喂豆,每天還要帶出去蹓,就算你都會,你有這麼多時間嗎?還是說,你準備再買一個馬奴,專門伺候它?”
趙延年的眉頭皺得更緊。
他知道張威說得對。
在草原的時候,雖然他不幹活,卻也知道養馬其實是件非常麻煩的事,不像牛羊。
最重要的一條,馬的食量非常大。
幾乎整天都在吃,拉得還多。
馬還不像牛,可以反芻,所以夜裡還要爬起來喂草料。
所謂馬無夜草不肥,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這還是普通的馬。
這匹馬如此神駿,餵養自然也更麻煩,不僅需要錢,更需要時間,還要有足夠的經驗。
很可惜,這三樣,他一個也沒有。
如果由他親自餵養,用不了多久,這馬就廢了。
這個問題,他在回來的路上就在考慮了。想出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張威說的,買一個會養馬的奴隸。
前提是他有錢,要有很多錢。
養這麼一匹馬,等同於養活二十個人。
“說第二個。”趙延年揉了揉眉心。
“這麼好的馬,眼紅的人肯定多。向你討,你不給,就得罪了人。就算他們不敢明搶,也有無數的陰招對付你。以前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現在會給你翻來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