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同樣沒怎麼喝酒的李伯留意,看看是哪些人和馬何羅談生意,事後找機會問問。
李伯咧嘴一笑。“不用問,我知道。”
“你知道?”
“嗯。”李伯胸有成竹,拉過趙延年的手,在他手中寫了兩個字。“女人。”
趙延年驚訝不已。
“不是每個人都有家室,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將家室帶到這裡來團聚,偶爾找女人發洩一下,也是人之常情。高闕塞一直有這樣的事,你一心習武,不管事,所以不知道。”
趙延年如夢初醒。
在高闕塞的幾個月,他的確看過幾次坐著馬車來的女人,一個個花枝招展。每次她們來了之後,塞中都會特別熱鬧,然後夜裡就會有幾個房間出現撩人的響動。
他一直以為是家屬探親,現在才知道是戍卒招妓。
“那王塞長……”趙延年有些遲疑,他有幾次見到王塞長屋裡有女人。
“你以為那是他的夫人?”李伯喝了一口酒,“嗤”的一聲笑了。“他的家人早就死光了,就剩他一個老鰥夫。你別看他年紀大,那方面的興趣強著呢。”他看了趙延年一眼。“至少比你強。”
趙延年很尷尬。“你扯我幹啥。”
“沒啥,都說少年好色,你這麼大的,我第一次看到你這樣不近女色的。我說,你不會是有龍陽……”
趙延年惱了,抬手拿起一塊肉,堵在李伯嘴裡,險些將他僅剩的門牙懟掉。
這老頭,才喝了幾杯酒,就開始胡說八道,哪有一點讀書人的樣子。
——
第二天,馬何羅走了,帶著滿滿一馬車戰利品。
趙延年將他送到燧外,看著他駕著馬車,唱著山歌遠去。
正準備回燧,突然心中一動,又轉身向遠處看去。
卻見山谷中有一道煙塵,雖然不是很厚,卻是真實存在的。
有騎士正在趕來,人數不多,但速度很快。
怕是有緊急軍令傳至。
趙延年正想著,烽火臺上守望計程車卒已經敲響了示警鼓。趙延年回頭看去,就看到張威強撐著走了門,正朝這邊張望。
趙延年舉起手晃了晃,讓張威放心。
有他在,不用張威操心。
一會兒功夫,騎士奔到了燧外,他勒住了坐騎,看了趙延年一眼,揚聲大呼。“延年,是我!”一邊說著,一邊摘下了擋在臉上的布。
趙延年定睛一看,大感意外,連忙奔了下去。
來人竟是趙破奴。
“你不是去代郡了嗎?”
“別提了,大敗一場,連太守都被匈奴人殺了。”趙破奴下了馬,大步趕到趙延年面前,雙手抱著趙延年的手臂,上下看了兩眼,苦笑道:“我打算隨僕朋去長安,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