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大將翻身坐起。“趙歸胡?”
“可能是,那人雖然持矛,卻是用箭發起攻擊,而且箭術極佳,百步外命中。”騎士氣喘吁吁的說道。
右大將看了一眼相國貴山,喜不自勝,隨即又問道:“人呢?”
“往這邊來了。”
“備馬,我要去見他。”右大將一躍而起,命人披甲。
貴山勸道:“右大將,雖說他箭術不錯,卻也不見得就是趙歸胡。”
“你沒聽到嗎?他沒殺人,只是押著往這邊來了。”右大將笑道:“他這是來見我的。我知道他,他雖是中原人,卻重情義。上次如果不是他,我就被……殺了。”
親衛牽來了那匹神駿的白馬,右大將翻身上馬,又對貴山說道:“你放心,就算他是趙延年,我也不會大意的,絕不給他偷襲的機會。”
說著,點齊親衛,向營外急馳而去。
貴山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命親衛牽來戰馬,跟了出去。
他知道右大將對趙歸胡一直念念不忘,勸他不去是不可能的,能讓他小心戒備,已經不容易了。
再說了,單馬而來,就算來的是趙延年,面對右大將的百名親衛,也很難得手。
——
看到對面賓士而來的煙塵,趙延年勒住了坐騎,讓受傷的俘虜下馬。
匈奴人的騎術都不錯,就算這人受了傷,依然能自如的控馬。
只有讓他下馬,他才無處可逃。
“放心,我只是想見見右大將,不想殺他。”趙延年安慰道。
俘虜嘟囔了兩句,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雖然知道趙延年沒殺他不是出於仁慈,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他還是有點感激趙延年。
眼下他能做的,只是盡力配合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不一會兒,百餘騎急馳而來,當先一人身著華麗的魚鱗細甲,胯下一匹神駿的白馬,看起來神采奕奕,英姿勃發。
趙延年笑了,又有些無奈。
張威看到的那個人真是右大將,大營就在他身後不遠,很可能就是韓文說的那個山谷。在這裡也依稀可見山勢起伏,雖不是很高,草也未綠,但山坡上能看到枯黃的野草,想必谷中是有水源的,與隨處可見的戈壁完全不同。
沿著這條河繼續走,也許就是右賢王部的駐牧地。
等衛青再次出塞,那裡將成為目標。
現在時機未到,還是要低調一點,別嚇跑了他們。
右大將也勒住了坐騎,幾名手持盾牌的親衛緊緊的靠著他,隨時準備掩護。
右大將的臉色不太好看。
即使在百步之外,他看出了來人不是趙歸胡,而是趙延年。
他上當了。
他的部下也上當了。這些人畏懼趙歸胡的神射,根本不敢抵近觀察,更別說交鋒了。
趙延年就這麼輕鬆的來到了他的面前。
想了想,右大將還是拒絕了貴山的勸諫,踢馬向前,在離趙延年二十餘步的地方停住了。
“趙君,別來無恙?”右大將用口音略顯怪異的漢話說道。
趙延年有些詫異,隨即微微一笑,拱拱手。“右大將風采依舊,令人心生歡喜。”
“是麼?”右大將調侃道。“這是來取我首級的嗎?我聽說你殺了勾利湖,首級歸了桀龍。殺了茹林,首級又被人吞了,到現在還是一個普通戍卒。若是我的首級能換一官半職,你不妨一試。”
趙延年心中暗自警惕。
右大將對他的情況瞭如指掌,可見高闕塞附近有他的眼線。只是這眼線的訊息有些滯後,到現在還沒將趙歸胡已經離開的訊息送回去。
“右大將的美意,我心領了。但我武藝未成,面對右大將身邊的這些勇士,還沒有必勝的把握。”
右大將撇撇嘴。“你倒是誠實。”
“有一說一罷了。”趙延年淡淡說道:“再說了,你現在來見我,怕是認錯了人,以為我是趙歸胡。我如果殺了你,將來趙歸胡問起,我也不好交待。我這個人恩怨分明,殺你也要殺得明明白白,不屑這些手段。”
右大將愣了片刻,點點頭。“我承認,你真想殺我,機會很多,的確沒必要用這樣的手段。這麼說,你是來看我的大營的?”
“是,我想不通你為何會在這個時候進攻,這不合常理。”
右大將眉頭微皺。“你已經看到我了,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