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床,洗漱完畢,趙延年開始例行晨練。
趙破奴、雷電也起來了,各練各的。僕朋卻等了好一會兒,才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來到前院。
“這麼早?”
趙延年、趙破奴不約而同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相視而笑。
雷電裝作沒看見,用心揣摩著趙延年這幾年新教的拳腳。
對於他,趙延年基本複製了自己的成長途徑。先練拳腳,後練兵器。
僕朋有點尷尬,自我解嘲道:“年紀大了,不比從前。”
沒人理他。
僕朋站著看了一會兒,訕訕的去了廚房。過了一會兒,王君曼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紅著臉,招呼道:“朝食好了,隨時可以吃。”
趙延年答應了一聲,便收起架勢,準備吃飯。
趙破奴卻叫住了他。“你不練會兒射藝?隴右李氏可是以射藝著稱的。”
趙延年看了看他,笑道:“有你同行,我就沒必要展示射藝了。”他拍拍趙破奴的肩膀。“行了,放輕鬆一些。以你的射藝,就算是遇上隴右李氏也不用擔心,放鬆心態才是關鍵。”
趙破奴笑了笑,只是有些不太自然。
趙延年知道,他緊張了,就像準備去面試的社畜一樣。
“你也要去?”王君曼有些詫異。
“延年一個人去,我不放心,陪他走一趟。”趙破奴解釋道。
“這也對。”王君曼看向雷電。“你要不要跟著去見見世面?”
雷電有點不高興,沒吭聲。
趙延年說道:“阿嫂,不用這麼費勁,我們倆去就行了。”
王君曼搖搖頭。“阿弟,帶著孩子去,可以緩和氣氛。堂堂隴右李氏,如果和一個孩子計較,未免太失身份。再說了,雷電在長安住,遲早要和這些將門子弟來往的,現在有這樣的好機會,為什麼要放過呢?”
趙延年覺得有理,趙破奴也覺得這個方案不錯,便去問雷電。
雷電猶豫了一會兒,也答應了。
吃完了飯,稍微收拾了一下,趙延年三人就出發了。
他特地留下了白馬,騎僕朋的坐騎去,免得橫生枝節。
到了建章營,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李椒的位置。他授代郡太守的訊息已經傳開,這兩天在建章營裡挑人,準備一起帶到代郡去。
那人以為趙延年一行也是來參加考核的,只是奇怪為什麼還帶了個孩子。
趙延年也沒多解釋,沿著指引的方向一路向前,很快就到了演武場,看到了李椒。
李椒的身邊有個孩子,正是小李陵。
李陵一直在張望,看到趙延年、趙破奴時沒什麼反應,看到雷電時,卻一下子激動起來,拉著李椒的袖子扯了扯,指給他看。
李椒轉過頭,看了一眼,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趙延年也沒什麼表情,轉頭去看校場上參加考核的人。
可能是來得比較早,人還不多,只有兩個正在演示射藝。
每人十二支箭。
其中有一個不錯,射中了十箭,其中有三箭中鵠,得到了李椒的認可,順利透過。
另一個水平稍微差一點,只射中了七箭,一箭中鵠,沒能透過考核,有些失望地站在一邊,等著複核。
平心而論,這水平不算差。
按軍令,十二箭射中六中即為合格,這人不僅射中了七箭,還有一箭中鵠,即使是在邊塞也算是成績良好,只是不夠優秀而已。
看來李椒這次受命出任代郡太守不僅自己信心滿滿,朝廷也寄予厚望,否則不會這麼嚴的標準,而且在建章營裡公開挑人。
“不上去試試?”趙延年鼓動趙破奴說道。
“再看看。”趙破奴頭也不回,看著場中準備射箭的人。
趙延年沒有再催,只是靜靜地看著,彷彿自己就是個看客。
李椒也沒什麼反應。
過了大半個時辰,參加考核的人都演示完了,李椒才安排人過來,將趙延年三人叫到將臺前。他走到將臺邊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二位,不想試試嗎?”
趙延年語氣淡淡地說道:“射箭並我所擅,就不必在府君面前獻醜了。”
李椒將目光轉向趙破奴。“聽張子文說,你射藝驚人,能開三石弓,不知能否讓我見識一下。”
趙破奴躬身施禮。“請府君賜弓。”他自己的三石弓太顯眼,一般不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