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只能一決生死。
再說了,與人搏殺,他自問無敵。臨陣指揮,卻沒什麼經驗。
都是桀龍的部下,他也未必指揮得動,還不如聽桀龍的。
“突破谷口的事交給趙王。論攻堅,他比我更擅長。”桀龍又喝了一大口酒,又道:“他的人多一點,卻不如我的精銳,只能留在谷中了。”
趙延年點頭答應。
“你有多少人?”
“不到兩百,一百八十多吧。”
趙延年吃了一驚。
桀龍原本有好幾千人,再加上他父親右骨都侯的部下,加起來近兩萬人,現在只剩下不到兩百?
“沒什麼奇怪的,草原上就這樣。強者更強,會有無數的人依附你。一旦露出了弱點,就只能等死了。這些人都是忠於我的部下,能跟他們一起戰死,對我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趙延年皺了皺眉。“你別總提死,行不行?之前還說要鼓舞士氣呢。”
桀龍哈哈一笑。“其實也沒什麼,草原上生死很平常,每個人都要去見老天的。可是……”他笑容一收,露出幾分殺氣。“就算要死,也要多宰幾個,不能死得太窩囊。”
他站起身來。“走,我們去見單于。”
——
於單枯坐在帳中,雙目無神,兩頰深陷。
短短几天時間,他就瘦脫了相。
段叔坐在他對面,小心翼翼的切著肉,同時低聲勸慰。“單于不必擔心,我們已經進了陰山,就算左谷蠡王追來,兵力也鋪展不開。想突破趙王的防線,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等相國突破堵截,我們前面就沒有敵人了,可以直抵漢塞,到時候……”
秦蘇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單于,相國來了,還有趙君。”
“來就來唄。”段叔有點不耐煩的說道,話剛出口,突然一驚,長身而起。“還有誰?趙君?趙歸胡嗎?他不準備進攻,來幹什麼?”
秦蘇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趙歸胡,是趙延年。”
聽說不是趙歸胡,段叔長出一口氣。可是當他聽到趙延年的名字時,大腦再次宕機。
“趙……延年?他不是……”
於單也反應過來,藍色的眼睛裡露出一絲久違的光芒。他挺身站起,卻一陣眩暈,身體晃了晃,險些摔倒。
段叔連忙上前扶住。
“真是……趙延年?”於單推開段叔,緊緊的攥著秦蘇的手臂。“真是他?”
秦蘇難得地露出一絲笑容。“真是他。”
“我的天命……”於單忽然以手撫額,仰天而笑,聲音沙啞。“他果然是我的天命,在我快死的時候,又來救我了。”
段叔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
正著說,桀龍帶著趙延年推帳而入。
看到眼前的場景,尤其是瘦得脫了相的於單,趙延年也是吃了一驚。
桀龍走到於單面前,撫胸施禮。“單于,我找到了趙君,他來救你了。”
“好,好,好。”於單一連說了幾個好,撲到趙延年面前,緊緊抓著他的手臂,還沒說話,眼淚就湧了出來。“趙君,你是我的天命,怎麼能棄我而去?怎麼能棄我而去啊。你知道這幾天,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趙延年有些嫌惡,不動聲色的掙脫了於單的手,靜靜地站在一旁。
段叔鼓起勇氣,剛要上前說話,卻被桀龍攔住。
“趙王馬上就到,立刻整理一下,不要讓人看到單于這副模樣。”
段叔眉頭一挑,剛要發怒,卻迎上了桀龍殺氣騰騰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心臟都慢了一拍,連忙低下頭,又看到了桀龍青筋暴露的右手正按在劍柄上,頓時腦中一片空白。
“喏。”
看著低頭轉身而去的段叔,桀龍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
趙延年嘆了一口氣。
桀龍和段叔之間的矛盾已經激化到這個地步,連最起碼的體面都不顧了。
正說著,趙安稽趕了過來,環顧一週,一眼看到了趙延年,頓時驚呆了。
“趙君,你怎麼……”隨即又對桀龍說道:“相國,你說的驚喜就是他?”
桀龍哈哈大笑。“怎麼樣,這個驚喜大不大?”
“大,大,太大了。”趙安稽喜不自勝,與趙延年見禮。“趙君,你回來了,我們就有救了。現在,你不僅是單于的天命,也是我們的天命啊。能不能殺出重圍,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