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訊息,以防萬一。
安王所部的反應太過異常,趙延年殺的那個年輕百夫長可能是個貴人。安王願意和於單和解,卻未必願意和趙延年和解。
“那個人靠不住的。”盧蘭毫不掩飾他對於單的不信任和輕蔑。
趙延年答應了,和堂邑父留在遠處,找個地方藏身。
盧蘭先回去覆命,過了大半天,晚霞滿天的時候,僕朋帶著雷電來了。
一見面,僕朋就告訴趙延年一個訊息。
“張騫被人救走了。”
僕朋瞭解的資訊有限,只知道張騫被左骨都侯關起來之後,當天晚上就被人劫走了。
誰劫的?不知道。
張騫的妻子和兒子也被帶走了,過程很隱秘,沒有驚動任何人,僕朋也是事後才知道。
趙延年將信將疑。
這麼模稜兩可的訊息,他無法相信。
“是左骨都侯下的命令?”
僕朋說道:“好像是的,反正段叔是這麼說的。”他拉過雷電,推到趙延年面前。“你帶著雷電走吧。”
趙延年大惑不解,盯著僕朋。
僕朋苦笑。“你殺了安王最愛的小兒子,安王同意和解的條件之一就是殺你。你現在回去,肯定活不成。走吧,回漢朝去,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趙延年出奇的平靜。“你們怎麼辦?”
“我們沒事。”僕朋笑笑。“我畢竟是個匈奴人。”
趙延年沒說話,但是他決定去找左骨都侯問個明白。
——
深夜,左骨都侯與右骨都侯對面而坐,案上杯盤狼藉,兩個舞女也累了,靠在一旁休息。
“差不多了,回去吧。”左骨都侯擺擺手。“耐心等一等,會有訊息的。”
右骨都侯苦笑。“已經等了七八天啦。再等下去,只怕……”他欲言又止。
左骨都侯輕聲笑道:“這時候,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以左谷蠡王的性子,真要殺了你兒子,會這麼安靜?早就傳得整個草原都知道了。”
“說得也是。”右骨都侯嘆了一口氣,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出去了。
左骨都侯看著他出帳,也嘆了一口氣,低下頭,看看案上的殘羹冷炙,想了想,站起身來,從後帳取出一杆長矛。
左骨都侯仔細端詳了一番,讚了一聲。“果然是好鐵,那麼遠的距離,還能破甲殺人。”
“那是人好,不是鐵好。”一個聲音響起,一個騎士從外面走了進來。
左骨都侯臉色一沉,剛要發怒,卻發現這個騎士不是別人,正是趙延年,不禁愣住了。
趙延年來到左骨都侯面前,從他手中取過長矛。
左骨都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趙延年。“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依稀記得,自己在大帳外安排了至少五十人,幾乎將大帳圍得水洩不通。
“走進來的。”趙延年抖了兩下長矛,笑了笑。“本來以丟了,沒想到還能失而復得,看來真是緣份。就憑這一點,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說著,他單手持矛,矛尾挾在腋下,矛頭直指左骨都侯的咽喉。
“說吧,張騫在哪兒?”
左骨都侯恢復了鎮定,垂下眼皮,看著閃著寒光的矛頭,無聲地笑了。
“你想殺我?”
“是,非殺不可。”
“為了什麼?”左骨都侯笑意更濃。“為了張騫,還是於單?”
“不為什麼,只是不喜歡你。”
左骨都侯微怔,隨即又笑了。“我也不喜歡你,明明有一身好武藝,卻蠢得像對驢。好好的草原不肯待,非要回到漢朝去……”
趙延年眉心微蹙,手臂微動,矛尖刺破了左骨都侯頸部的面板。
左骨都侯感覺到了殺意,臉色微變,戛然而止。
“我耐心有限。”趙延年舉起左手,淡淡地說道:“五息以內,你要是不肯說,我就送你去見老單于,讓你當著他的面說說你是怎麼輔佐他兒子的。一……”
左骨都侯看著趙延年屈起的一根手指,頓時覺得一陣寒意直衝頭頂。
“張騫昨天夜裡被人救走了。”他啞聲說道。
“誰?”
“不知道,好像是幾個漢人。”左骨都侯嚥了一口唾沫。“他們用的都是漢軍的兵器,說的也是漢話。”
“去哪兒了?”
“不知道。”左骨都侯想了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