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骨都侯大怒,雙目圓睜,抬手想推開趙延年。
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右臂失去了知覺,就像被一座看不見的大山壓著,怎麼也抬不起來。
他大驚失色,再次用力,連整個身體都歪了,手臂還是抬不起來。
他驚恐地看向趙延年,卻發現趙延年眼神如刀,殺氣騰騰,不禁心中一緊。
“大膽,竟敢對左骨都侯無禮。”兩個甲士衝進大帳,劍指趙延年,厲聲喝斥。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左骨都侯,等著左骨都侯下令。
左骨都侯臉色發青,卻一句話也不說。
他不是不想說,而是張不開口。
趙延年的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不僅沉重如山,更像是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無法說話,“殺了他”三個字就在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來,就連怒視趙延年都有些困難,眼前一陣陣發黑。
無邊的黑暗籠罩而來,似乎要將他吞沒。
趙延年眉頭一皺,低喝一聲。“秦蘇!”
“在!”秦蘇拔劍出鞘,擋開一個甲士的劍,順手一抹,割開了他的脖子,隨即揮劍猛刺另一個甲士。
那個甲士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秦蘇刺中脖子,頓時鮮血如注。
他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這時,帳外呼喝聲大起,烏屠三人已經動了手,連殺數人。
緊接著,桀龍的聲音響了起來,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
“都給我把劍放下,退出去,否則格殺勿論。”
直到此時,趙延年的心才算定了下來。他鬆開了左骨都侯的頸動脈,輕聲說道:“左骨都侯,如果你不想死在這兒,最好能送我們出去。”
左骨都侯的身體恢復了一點知覺,那座無形的大山也消失了,眼前漸漸亮起來。
他長出一口氣,喘息道:“好……好。”
趙延年伸手一撥,將左骨都侯撥得轉了個身,推到身前,另一隻手拔出了戰刀。
“走!”
左骨都侯不敢輕舉妄動,像木偶似的一步步向前移。
趙延年緊跟其後,秦蘇和段叔護著於單,跟在趙延年後面。
出了幾,烏屠帶著索圖裡和阿里合迎了過來,與趙延年等人匯合,一起向帳外走去。
桀龍坐在馬背上,掃視了一眼現場,看到父親右骨都侯不在於單身邊,先是一驚,隨即又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右骨都侯,知道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單于,上馬。”
於單戰戰兢兢的上了馬,在桀龍的保護下,輕馳出營。
趙延年按著左骨都侯的肩膀,衝著人群中的右骨都侯大聲說道:“右骨都侯,我代單于請左骨都侯回去聊聊,這裡就交給你了。”
右骨都侯微微一笑,點頭致意。
趙延年挾持著左骨都侯上了馬,向桀龍、於單追去。
出了左骨都侯的營地,趙延年才鬆開了手,還左骨都侯自由。“你最好不要有什麼想法,這幾位都是射鵰手,取你性命很容易。”
左骨都侯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好小子,你這是什麼巫術?”
“不是巫術,是武術。”趙延年淡淡地說道,不再搭理左骨都侯,策馬向前。
烏屠等人押著左骨都侯,緊緊跟上。
——
過了一會兒,趙延年與桀龍、於單會合。
於單看了一眼左骨都侯,對趙延年說道:“今天真是虧了你,要不然,我怕是要死在左骨都侯的大帳裡了。”又對左骨都侯說道:“左骨都侯,你可真狠啊,居然想殺我。”
左骨都侯哼了一聲。“你想多了,我真想殺你,你還逃得出來?”
“那帳外的甲士又是怎麼回事?”
左骨都侯看向桀龍。“他帶來的甲士又是怎麼回事?”
於單啞口無言。
左骨都侯接著說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如今的單于庭,誰也不相信誰。你雖然是匈奴的左賢王,可是你身邊有這麼多漢人,誰還讓你當單于?”
他瞥了一眼於單腰間的劍。“你想做漢朝的王,可是我們不想。匈奴人是驕傲的天之子,不可能做漢人的臣子。你要是想做,就去漢朝吧,我們選更合適的人做單于就是了。”
於單冷笑道:“你是說左谷蠡王吧?他許了你什麼好處?”
左骨都侯哈哈大笑。“你以為我是貪圖好處,才反對你?”
於單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