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騎兵魚貫下山。
前兩天陣亡計程車卒就地埋了。
除了隨身的兵器,沒什麼陪葬品,更沒有墓碑,只有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土坑。
其他人都上馬隨行,包括重傷員。
不得不說,匈奴人的確堅忍,哪怕是傷得不輕,坐不穩馬背,只能將自己綁在馬上,也咬著牙出發。
急行數里後,第一個目標出現在視野之中。
他們走得早,四面包圍的匈奴人有的還沒起床,有的正在準備早飯,完全沒想到於單一行會突然出現,當時就慌了神。反應快的跳上馬,四散而逃,反應慢的愣在原地,手裡的雜物都忘了放下。
趙安稽率部衝在最前面,策馬衝殺。
一輪急射後,不少匈奴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沒有披甲的他們,面對近距離的馳射,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不少人被直接射穿了身體。
有匈奴人舉起弓或刀劍,試圖還擊,可是趙安稽等人根本不給他們機會,一邊拉弓放箭,一邊策馬衝撞,將他們撞飛、殺死。
奇襲非常成功,幾乎沒費什麼力氣,趙安稽就瓦解了所有的抵抗,控制了整個營地。
等趙延年跟著於單進入戰場時,戰鬥已經結束,趙安稽正安排部下收集箭矢、糧食。
一群群的匈奴人跪在地上,滿臉惶恐,戰戰兢兢。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既有白髮蒼蒼的老人,也有還沒成年的孩子,趙延年甚至看到了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嬰兒已經沒氣了,可能是被馬撞飛,口鼻全是血,看得趙延年心裡一緊。
冷血如他,看到這一幕,也有些不忍。
相比之下,其他人卻熟視無睹,哪怕是熟讀聖人書的段叔,都沒多看那嬰兒一眼。
他們正忙著收集補給,或者將乳酪或者沒有煮熟的肉往嘴裡塞。
為了早點出發,他們都沒有吃早飯。
趙延年也分到了一塊肉。
沒有任何調料,只是用水煮,很鮮嫩,帶著血沫。
趙延年本來有點為難,可是看到於單、段叔等人都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嚥後,也硬著頭皮吃了起來。
味道居然還可以。
沒等趙延年吃完,趙安稽就再次出發了,奔向下一個目標。
趙延年只能跳上馬,邊走邊吃。
段叔也不例外,一手握著馬韁,揪著馬鬃,一手抓著肉往嘴裡送。因為肉還沒煮熟,又無法用刀分割,他只能擰著脖子,用力撕扯,就像一頭搶食的野狼。
趙延年忍不住調侃他。“段生,割不正不食的聖人教訓呢?”
段叔斜睨了他一眼,伸長脖子,用力將嘴裡的肉嚥下去,才說了一句“事急從權”,又急急忙忙地去咬下一口肉。
趙延年撇撇嘴,以示不屑,跟著也咬了一口。
太陽從濃霧中露出慘白的面容時,趙安稽成功襲擊了第二個匈奴人的營地。
這個營地的匈奴人正在吃早飯,有的人已經吃完,有的人還在吃,肉在沸騰的釜裡煮得爛熟,冒著香氣,一群匈奴貴人正圍在一起,邊吃邊商量什麼。
趙安稽一馬當先,搶在外圍的遊騎回營彙報之前,衝進了營地的中央,將那群匈奴貴人逮個正著,無一漏網。
等於單趕到的時候,這些貴人全部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趙安稽趕了過來,附在於單耳邊說了幾句。
於單點了點頭。
趙安稽眉開眼笑,舉手一揮,等候在一旁的幾個親衛歡呼一聲,衝進了帳篷。
片刻之後,他們抱著一些名貴的皮毛以及裝飾精美的箱子出來,圍著趙安稽,臉上全是笑容。
段叔羨慕地看著,嘴裡嘀咕了一句什麼。
但沒人理他。
桀龍也帶人衝進了帳篷,過了片刻,從裡面抱出一大堆的戰利品,包括兩個年輕的女人。
桀龍搬過一個馬紮來,讓於單在煮肉的釜前坐下,又親自撈起一塊冒著熱氣的肉,擺在於單的面前。
於單取出小刀,割了一片肉,送進嘴裡,慢慢地嚼著。
一連吃了幾片肉,他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們知道我是誰麼?”
一個匈奴老者膝行到於單面前,抱著於單的腳,親吻他的靴尖,嘴裡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麼。
趙延年湊到段叔身邊,輕聲問道:“這老匈奴在說什麼?”
段叔哼了一聲:“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