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於單自己留著,讓守帳的衛士用。
於單揮揮手,表示等安王的箭射到帳篷上再說也不遲。
只要你們打得好,守得牢,我就是安全的,有沒有盾牌都一樣。
真要城破了,這幾面盾牌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張騫同意了,並將於單的話通報全城將士。
得知單于進城,要與他們並肩戰鬥,將士們已經很意外。
現在又聽說於單寧願自己面對危險,也要將僅有的幾面盾牌留給將士用,將士們更是士氣大振。
單于很勇啊,哪像他們說的那麼軟弱?
段叔趁勢,率領城中的將士們大呼萬歲,搞得聲勢浩大。
於單不禁陶然。
聲音傳到城外,傳到左右骨都侯耳中,兩個老人難得的相視而笑。
右骨都侯感慨道:“他畢竟是冒頓單于的血脈。”
左骨都侯收起笑容,冷笑一聲:“等他打敗了安王再說吧。現在下決定,為時過早。”說完,甩甩袖子,轉身入帳。
——
夜幕降臨,趙延年勒住了坐騎,看向遠方。
草原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鮮血汩汩。
遠處,一些騎兵還在追逐殘敵。
這是今天的第三場戰鬥。
中午時分離開山谷後,他們一直在追逐,一直在戰鬥,先後與三股敵人遭遇,並擊敗他們。
人數都不多,少的十幾騎,多的不過百騎。
三戰過後,不少將士都感覺到了疲憊,戰馬的速度也明顯下降,以至於最後一戰沒能全殲敵人,跑掉了十餘騎。
不用懷疑,訊息肯定已經走漏了。
明天他們就會迎來數以百計,甚至千計的敵人。
“趙君,休息吧?”堅莫策馬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同時伸手拔下身上的箭,看了看,伸手抹去箭頭上的血跡,插入箭囊。
他有甲冑保護,就算中了箭,傷得也不重。
大部分箭只是射穿了皮襖,沒能穿透札甲。即使有穿透的,也只是皮肉傷。
這也是冬天的好處之一,弓變硬了,彈性不足,而身上的衣服卻很厚,能消解掉不少箭上的力道。
“今天也沒殺多少人,怕是影響不了安王的決心啊。”趙延年下了馬,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說道。
與這些匈奴人相比,他最大的劣勢不是騎射,而是騎術。
長時間的騎乘,還要夾著馬鞍衝鋒,讓他大腿僵硬,內側的肌肉都被磨破了。
他在考慮,要不要讓馬鐙提前登場。
這是在草原上,馬鐙又不是什麼複雜的東西,一旦傳播開去,無疑是幫匈奴人上大分。
“可是……打了這麼久,人力、馬力不足,急需休息。況且昨天已經一夜沒睡,今天要是……”堅莫露出為難的神色。
“今天不戰,你們就能好好休息?”趙延年指了指不遠處聚在一起的女人們。
兩軍交戰的時候,她們一直安靜的看著,既沒有逃走的意思,也沒有上前反殺報仇的想法。
堅莫嘿嘿一笑,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髡頭。
他知道,那兩個少女瞞不過趙延年的眼睛。
可是讓他吐出來,他也不肯。
既然趙延年不要,這就是他的戰利品,誰也別想奪走。
這就是草原的規矩。
“你去問問,看看有多少人想休息,又有多少人願意繼續戰鬥。”趙延年淡淡地說道:“你們不去,我一個人去。”
堂邑父大聲說道:“我願追隨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