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朋也將追隨於單。
因為他的傷還沒好,暫時無法上任,所以暫時不給官職。
因為他家已經沒有了,索性輕裝上陣,到單于庭後再安排新的牧場給他。
至於趙延年,於單尊重他的意見,暫時不安排官職,而是以客卿相待。什麼時候趙延年願意為他效力了,再談官職的事。
總之,一切好商量,絕不虧待。
——
中午,右大將的使者來了,帶來了豐厚的禮物,並代右大將向於單表示歉意。
之前都是誤會。從現在開始,右大將絕不為難於單。
於單想走,隨時可以走。
於單想留,右大將願意向右賢王進言,邀請於單參加蹀林大會,討論今年冬天奪回河南地的戰事。
於單拒絕了右大將的邀請,決定儘快返回單于庭。
送走使者,於單讓段叔送使者離開,自己站在帳門口,遙望對面山坡上右大將的營地,長出一口氣。
趙延年站在他身邊,忍不住問了一句。“左賢王為什麼不參加蹀林大會?”
於單轉頭看看趙延年,思索片刻。“我這次來浚稽山,本來是想與右賢王結盟的,當然要參加蹀林大會。可是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結盟自然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蹀林大會也就沒必要了。奪回河南地,是右賢王的責任,與我左賢王無關。”
他輕笑一聲。“與其作為客人,參加右部的蹀林大會,不如等我繼承了單于之位,以主人的身份,在單于庭召見右賢王,看看他今年冬天的戰果。”
趙延年想了想,覺得於單的考慮有道理。
雖說最後和解了,但是被右大將逼到這個地步,於單多少有點丟臉。
與其這時候厚著臉皮去參加什麼蹀林大會,不如等繼承了單于之位,在單于庭等著右賢王的拜見。
一主一客,區別還是很大的。
於單又道:“你知道麼,右賢王身體不好,可能支撐不了多久了。”
趙延年吃了一驚。“右賢王?”
於單笑著點點頭。“右大將現在最著急的,是回去爭右賢王位,而不是與我拼命。當然,你前晚劫營,也嚇得他夠嗆,夜裡都睡不好,還怎麼養傷?更別提領兵作戰了。”
趙延年恍然大悟。
原來這才是右大將接受和解的主要原因,受傷還在其次。
“天佑左賢王。”趙延年難得的說了一句奉承話。
“哈哈……”於單心情大好,仰天大笑。
他笑了一陣,又說道:“趙君,我倒是覺得,此行雖然未能與右賢王結盟,又與右大將惡戰數日,還是不負此行。能得到你和趙歸胡、僕朋三人,就是上天對我的真正愛護。段生謀略出眾,你們武藝超群。有你們相助,我不僅可以統一草原,還可以將草原變成漢朝一樣的禮儀之國。”
趙延年暗自撇了撇嘴,他實在不願意和段叔那個二把刀相提並論。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他微微欠身。“左賢王的厚望,我感激不盡。不過,我有句不太動聽的話,不吐不快。”
“你說,不必顧忌。”
“漢朝能成為禮儀之國,是先用武力統一了天下,又用武力削藩,奪走了諸侯王的權力,天子才能號令天下。草原上諸王各行其事,有如漢朝的諸侯王,在平定他們之前,就算左賢王成了單于,也不過是草原共主而已,想要令行禁止,恐怕不太可能。”
於單沉默良久,幽幽說道:“削藩勢在必行。不過,這一切都要等我成了單于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