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柔又來了。
她上次偷偷過來看望,還是在昨天。
知月覺得,她這幾天來得尤為頻繁。她還說,她這不是在關心弟弟,只是順路過來。
信她個鬼。
只是,知月沒這麼說。今天特別,胡柔的臉上帶了些許青紫色,彷彿是被人給打了。
美貌對一個女孩尤為重要,更何況還是在青丘,九尾狐族最注重美醜。知月坐不住了。
她覺得,還是有必要找個機會問一問了。
“若不著急,可以多聊一會兒。”
雖然胡柔每次過來,看一眼胡四郎就走,碰上知月,兩人聊兩句,很快她就沒了耐心。
前幾次知月也想過叫住她,但胡柔每回都不搭理。到底見過幾次,一回生二回熟了。
胡柔難得頓足,卻見知月又奉上一杯茶道:“沒什麼事,何不多坐一會兒聊聊天呢?”
不遠處小瞳在陪著一群狐狸崽子,玩得歡快。
知月收回目光,低頭呷了一口清茶,開門見山:“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你弟弟知道嗎?”
胡柔立時蹙眉,好似被踩到了狐狸尾巴,忙把一半臉捂上,半晌才冷靜:“不關你事!還有,別告訴他我的事情,我能解決的。”
知月的一雙桃花眼微微一沉:“那我要是告訴了他,你又該怎麼做?要殺我滅口嗎?”
胡柔也是個聰明人,看得出來知月前幾次都是有意幫她打掩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聽了這話,還是讓她汗毛直立道:“你開什麼玩笑。你敢這麼說,就說明你根本不怕我。”
知月輕輕一笑,隨後斂去笑意,漫不經心道:“我可以幫你,只要你告訴我發生什麼了。”
胡柔卻七分執拗,三分失落道:“都說不用。更何況,我也沒理由要找你幫忙不是嗎。我們也只是……見過幾面,說過話而已。”
確是這樣。很多時候,幫別人一把,都只是知月的一時興起。助人為樂是好,但也要考慮別人需不需要。知月無奈,只得嘆了口氣。
但有句話,知月覺得有必要說的,或許是見過太多遺憾,總想勸誡,也許能挽回一二。但心裡清楚,這是幻境,都是已經發生了的。
知月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才道:“就當我多嘴吧。我呢,不管你們姐弟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疙瘩,我以為你們還是儘快找機會解開得好。”誰也不知,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
“永遠不要解開才好!”胡柔方才一直低著頭,這時突然抬了起來,厲聲道,“誰稀罕他這個弟弟了,一個拖油瓶!沒本事就算了,還總是給家裡添亂,爹孃就因為他才會離開的,我恨他,恨不得殺死他!讓他永遠消失!”
說罷,她便起身離開,連平時啐一口的功夫都沒有。大概是真的生氣了。知月心情複雜。
怎麼說呢,有些意料之外,知月是真想不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大,這疙瘩怕是很難解開。既然這麼恨,為何三番五次來看她這個弟弟?
人類已經很彆扭了,想不到九尾狐一族裡也有這麼彆扭的存在。知月喝完剩下的茶後,打起了盹。百花谷的條件舒服得想讓人睡覺。
豈料知月這一覺,再醒來時,她已經從心境裡出來了。不知什麼緣故,知月一頭霧水!
眼前是胡四郎捂著頭掙扎的一幕,他看起來十分痛苦,但法杖仍緊緊握在他的手上。
知月回過頭尋找小瞳身影,發現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趁此機會,知月來到赤瞳身邊,彎腰向她的鼻息探去,旋即鬆一口氣,小瞳的意識應該還被困在心境裡。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再進一次。
胡四郎面露猙獰,咬牙切齒道:“知月,你對我做了什麼?你告訴我……什麼東西,快滾出我腦子!”
知月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被排斥出來,她最後只是和胡柔說了會兒話,睡了一個午覺,是什麼刺激到了胡四郎?莫非是胡柔?
可是,胡柔不是跟她在一塊嗎,胡四郎應該還在院子裡……除非,胡四郎當時就在場!
知月為了確認什麼:“胡柔是你什麼人?”
胡四郎蹲在地上,釋放出的能量場使得廣場上的水浮起,併產生震顫,如同他現在的情緒一樣。
眼球上佈滿了血色,讓他看起來更加詭異。
突然之間,他就像是一個瘋子,體內住著另一個人,和他爭奪身體的控制權。他瞪著知月,用沙啞的聲音道:“我不認識!我不認識……她是誰?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