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星以為知月不知道那是什麼,順便道:“就是專為封印血獸誕生的低階神獸,沒什麼了不起的。”
知月半眯著眼睛,冷不防道:“那你認識扶笙麼?”
蒲星一怔,努力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她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卻失敗了。頓了頓,幅度很小地點了下頭,底氣不是很足道:“……應該認識吧。”
知月臉上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道:“什麼時候?”
蒲星再次猶豫了一下,才道:“她來這想當山神的第一天,我就認識她了。只是,她並不認識我。”
知月想了想,眼神變得犀利,語氣裡夾著些許陰冷,道:“當年解開鏡湖封印的人,是不是你?”
“……”蒲星瞳孔一縮,顯然感到了震驚,然後是頷首,雙目稍顯黯淡,蒼白無力道:“……是我。”
“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做了就是做了,沒有為什麼。”
“跟她有仇?”
“沒有仇。”
他話音剛落,知月就一巴掌毫無徵兆地扇了過去。蒲星捂著臉,眼神錯愕:“你……為什麼要打我?”
知月低著頭,從容地摩挲左手上的戒指,語調微顯漫不經心:“打了就是打了,沒為什麼。真要找個原因的話,那就是你的回答我不滿意。”
蒲星突然不甘心,切齒道:“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她好!什麼想當山神,就是笑話。你看現在,做了這麼多的努力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被人類背叛拋棄,過了幾十年幾百年又有誰還會記得她做了什麼。她要是早點明白這個道理,還會淪落成今天這個下場嗎。一切都是她咎由……”
“啪!”
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知月站在他面前,眼神居高臨下地盯著他,語氣冷漠道:“我沒讓你說這些。你給我想好了再說。”
蒲星的一半臉已經腫脹了起來,他擦掉嘴角的血跡,冷笑一聲,絲毫不知懼意道:“要殺要剮隨你便,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不會再想著當山神了,因為她永遠當不了山神。哈哈哈……”
大概是覺得嚴厲對他來說已經沒有用,於是知月又換回了之前的表情,挑了挑眉,若有所思道:“自己當不了山神,所以也不許別人當上山神,對嗎?”
蒲星的笑聲戛然而止。知月更加確定了,繼續道:“看來我猜到了。你說,你也是鬼應,但你現在這樣,分明一點神力也沒有,更像是普通的人類少年。想來你之前跟扶笙一樣,為了守護人類犧牲了很多東西,可最後的結果並不理想,於是就讓你對人類產生了恨意。是與不是?”
說完,蒲星明顯已經冷靜了些,卻還是緊緊攥起拳頭,聽到這,抿住的唇動了動,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對扶笙……你是她什麼人嗎?”
知月沉吟了一小會兒,回道:“我是扶笙的朋友,一隻小妖怪而已。”
“小……妖怪?”
“咳咳,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知道我是為扶笙來的就行。”知月以為他是覺得方才她用劍的招式不對勁,畢竟劍這種兵器,一般不是降妖師在用,就是三流道士在用,妖怪哪裡敢碰這玩意。
蒲星低頭沉思,約莫是在考量她的話裡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半晌道:“為了扶笙……我覺得你沒騙我。”那兩巴掌要說不是為扶笙打的,鬼才信。
知月雙手環胸,腰背挺直,又重新打量了他一眼,道:“你剛才這麼衝動,想必也不是裝出來的。你這麼對扶笙,難道不會覺得心裡愧疚嗎?”
蒲星側頭,緘口不言。
她換了一個說法,道:“你,果然是因為嫉妒扶笙?”
“不是!我為什麼要嫉妒她?她就是一個大笨蛋,大笨蛋知道嗎?就她這樣的。她不知道神力有多重要嗎,還要在各種地方浪費……還有她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也不過就是隻低階神獸,想要做到既封印血獸又能活著,根本不可能的事!”
“嘻嘻嘻嘻……大笨蛋,你是不是在說你自己啊?”
蒲星滿不在乎道:“是又怎樣,反正我已經後悔了。扶笙那個大笨蛋卻還執迷不悟,神力剛恢復沒幾年,現在又去妄海搬雨,我真的服了她了……”
音落,知月便道:“扶笙的神力為什麼剛恢復?是不是你又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蒲星這會兒又把頭扭到一邊,臉上顯然帶了些愧疚之色,囁嚅道:“……我只是,只是想給她教訓。”
“什麼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