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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一切都說得通了,這群人可不就是畜生嘛。鍾淇很冷靜,但不能保證接下來,她也會冷靜。
鍾淇指著那群人,對老狐王道:“他們身上都有宛姣的血跡。你可以去查他們,他們一定知道宛姣在哪……”她感覺自己快崩潰了,尤其是血跡。
這無異於告訴她,宛姣受了傷的,而且很可能是受了重傷,另外,也有可能,這是一個致命傷。
宛姣的大哥聞言,彷彿料到她有會有此疑問,從容自白道:“我們一起獵殺過。我們身上的血跡都是渾的,這無法確定,宛姣的死,就跟我們有關吧。”
一個女的,似乎是宛姣的姐姐:“這小野種就是小野種。不愧是九妹養的狗,找不到主人,就亂咬人。”
有起頭的,就會有另一個人接著,旋即宴會上開始了對鍾淇的指指點點。一個人道:“是啊是啊。”
“九妹這麼善良,怎麼眼光這麼差啊。也不找一個好看一點的養,這什麼啊,看一眼都吃不下飯。”
“九妹看上你,不過是可憐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都幾百年了,還是那樣,說醜八怪都侮辱了這個詞。”
“方才父王說得對。沒了九妹,她就是隻沒人要的狗。”
“看似很著急,不過就是想裝可憐,博取同情心罷了。”
“我倒覺得吧,除了那傻九妹,也沒人會可憐她了吧。那麼,九妹走了,她也活不長了吧。要是我,就一頭撞死,省得出來丟人現眼,嚇唬別人。”
“……”
“夠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閒心談論這個?”老狐王不否認鍾淇說的話,但現在,他必須先穩住局面才行。這個時候,他萬萬不能露怯。
就在這時,鍾淇的瞳色突然變了,是詭異的血紅色。老狐王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個人發出一聲慘叫:“啊啊啊啊啊啊!我手沒了,我手沒了!”
有一個原本沒注意,聽了這句,嚇得也趕緊看看自身,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瞳孔地震,驚恐道:“啊啊啊啊啊啊,我腳斷了,救我救我啊啊!”
幾個斷手斷腳的人,截面都很平整,沒人知道是什麼時候被切斷的,又是被什麼切斷的。
詭異!
老狐王眉頭一緊,發覺應該是鍾淇乾的,只是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力量,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
為了族人安全著想,老狐王不得已下去,制止鍾淇,這一掌是奔著打暈她去的。鍾淇轉頭的瞬間,老狐王感覺迎面有風掃過,頓時心道不妙。
這一掌拍到鍾淇的肩上,將其直接打飛了十米多遠,在地上滾了滾,最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鬍鬚少了一大半截,但凡猶豫,他的頭可能都會削去。老狐王后怕,但事已至此,也不能怪她。
宴會結束,幾乎所有人都離開了。鍾淇感覺渾身像是散了架一樣,骨頭四分五裂,一點力氣也無。
墜落的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好像在替她流著眼淚。比起哭,她現在更憤怒,更絕望,更無助。
這時,雨好像停了,但是能聽到啪嗒啪嗒的聲響,那是雨水打在油紙傘上的聲音,熟悉且悅耳。
她以為是宛姣,猛地睜開眼,才發現,那人不是宛姣,而是宛爾,長著和宛姣有三分像的一張臉。
聽說,宛爾也是一位公主,是最小的公主,是老狐王的私生子。宛爾低著頭,道:“不想起來嗎?”
如此狼狽的鐘淇,像極了當年被宛姣遇見的模樣。這幾年,再怎麼變乖,骨子裡的一些本能是無法改變的,野性,執拗,不屈,充滿了攻擊性。
然而,這些本能又都被一種支離破碎附著。鍾淇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宛姣給予的,連名字都是她定下,是宛姣讓她融入這個世界,讓她重生。
她真無法想象,萬一宛姣有一天不在了,她該怎麼辦。前面說的整個世界都塌了,一點都不誇張。
堅強與不甘,不過是鍾淇的掩飾,脆弱不堪才是她的底色,她很容易會變得支離破碎,傷痕累累。
分明昨天的鐘淇,還不是這樣的。宛爾陪著她在雨中站了一會兒,道:“若我說,宛姣還活著呢。”
鍾淇閉上眼睛,沒有反應,一頭白髮在泥水裡浸泡。
宛爾又重複一遍:“宛姣還活著。她只是失蹤了而已。”
“我知道,你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但我還是想說。你比我更瞭解宛姣,你以為,她想看到你現在這樣嗎?是,她的命是命。鍾淇,那你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