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孃告誡過她,不要輕信陌生人,更不要跟陌生人走。可她們在這蹭吃蹭喝,就這麼讓她們走了,總覺得委屈。她們若真想對他做什麼,可能昨晚她就一命嗚呼了,她有些猶豫不決。
這時,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米粥闖進了她的視線裡。知月見她遲疑了幾秒才接過,旋即用手在她頭頂上摸了一把,笑道:“趁熱喝,不夠我再煮。”
露悠悠抬頭仰望,不知為何,空氣中除了米粥的香甜,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花香,似乎是從對方身上傳來的。記得兒時,她同樣在春天的河邊聞到過。河邊有棵桃樹,每次開花,那香氣總令她陶醉。而眼前的大姐姐也是生得十分好看。
赤瞳見那孩子一直盯著知月看,頓時覺得碗裡的白米粥不那麼想喝了,心中腹誹:“這該死的笨豬到底哪裡來的魅力,怎麼連小屁孩都不放過!”
知月只是笑笑,又在對方頭上揉了一把,漫不經心道:“小弟弟這麼看著我,看來是不怕我了?”
露悠悠回過神,臉蛋卻已鬧得粉紅,忙把頭低下,嘟嘴:“某……某姓露,大姐姐叫某悠悠就行。”
知月道:“可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裡的‘悠悠’?”
“……應該是吧。大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
瞥了瞥身後的赤瞳,見她把碗端在手裡,神情嚴肅,知月不懷好意地笑道:“你叫我小瞳姐姐吧。”
赤瞳:“……”這頭笨豬是不是有病,真想把這碗扣她頭上。
一雙清冷的眸子恨不得在知月身上穿兩個窟窿,剛想開口糾正,誰知她竟轉身看了過來:“她叫知月。她有些脾氣,悠悠儘量別招惹她,不然身上被捅几几個窟窿就不好看了。”
露悠悠打了一個哆嗦,點頭道:“……某知道了。”
知月又溫言道:“悠悠應當很聰明才是,如果我們真的是壞人,悠悠可能就再也見不到阿爹阿孃了。”
“某……信你們不壞。”露悠悠喝了一口白米粥,面頰又變得紅潤,說話的氣息卻不是那麼足,不知是因為還是有些警惕,還是因為不好意思。
知月並不指望露悠悠完全信任她們,畢竟他年紀還小,是該有幾分謹慎才行,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道:“悠悠,你先喝著,我和那位姐姐有話還要說,等你喝完了,你再帶我們去城裡吧。”
“……好吧。”露悠悠一邊喝白米粥,一邊走到院子一角的井邊打水,打算給院子裡種的一些蔬菜澆水。
赤瞳板著臉:“有意思麼?!”
知月以袖掩笑:“嗯,挺有意思的。”
“無聊死了。”
“小瞳好意思說我無聊麼?”
“別忘了我們還有正事。”
知月打了一個哈欠道:“知道。有悠悠這個本地人在,我們調查起來才更方便一些。小瞳怎麼了?”
赤瞳沉默了一會兒,旋即面無表情地把喝過的碗扔給她,冷冰冰道:“你這種人不該這麼溫柔。”
知月有些不明所以,見她已經出了門,似要在外面等他們。心想小瞳那句話什麼意思,她怎麼了?她不是一直都這樣……等等,小瞳說她溫柔?
這邊赤瞳剛開門出去,就察覺牆角有人,她一個轉身喝道:“是誰在那!”手不自覺地摸向短刀。
果然有人。
但見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二十出頭,身量修長,青衣束髮,左眼角有顆淚痣,細膩白淨的面板加上這顆痣,與其說是個男人,倒不如說是個女人。
若是平時見到一個可疑之人,不可能讓赤瞳看得這麼仔細,而且還愣了十好幾秒,她回過神來道:“你……?”“是誰”二字未說,驀地沉默了。
男子也是愣了半天,而他的愣完全是因為尷尬導致的,見對方一臉表情複雜地望著自己,他回神立即從牆上翻下來,一邊撓頭,一邊笑呵呵道:“……原來這裡還有個門啊,剛才沒看見,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赤瞳無語,這一幕昨天晚上她就已經在知月身上看到了,怎麼這麼巧,竟然還有跟她一樣蠢的人?
她正想說兩句,發表一下看法,誰知他下一秒就突然蹲下,然後便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大男人竟像是一個害羞不已的小姐,捂臉嚷嚷:“哎呀媽呀!你別這麼看著我,我我……人家是會害羞的啦!”
這……!
他在搞什麼鬼?!
赤瞳感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言不發就將腰間的彎刀拔了出來,作出如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