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就是這村裡的人,知月便又問了那少年的住處,這才告辭。離開時,看見有幾個跟馬三一個年紀的人,立即將他圍地水洩不通,對他問東問西,臉上都帶著幾分關切地笑,馬三頓時老臉通紅,就連那傷疤似乎也變得不那麼猙獰了。
赤瞳看了一眼,道:“他真的是馬三,變化這麼大。聽你說之前挺討人厭的,怎麼現在看不出來了。”
知月一邊走,一邊道:“時間總是會改變一些人和事的。就像小瞳一樣,之前也不是挺討厭我的麼。”
為了不在這村裡的遊神中走散,赤瞳和阿炎各自捏著知月的衣角。她不由得稍一用力,用手掐了她一下,嘟囔嘴道:“我,我現在可沒喜歡上你。”
可能是她現在身子小,力氣也小,知月沒覺得疼,右手在她頭頂揉了一把,道:“朋友嘛。我懂!”
“嘁。”笨豬,懂個屁。
“知月姐,阿炎也想被摸。即使被摸禿了也沒關係!”被忽視的小炎少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打斷道。
“別鬧。”
“知月姐,你好偏心啊!”
“阿炎你……”
“小阿炎現在是小孩子了,就要知月姐摸!不然小阿炎就不走咯!”
他這是在撒嬌?
知月冷汗。
小炎少固執地站在原地,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不合時宜地抓住她的衣袖就是不松。
知月仰頭望天,長嘆一聲,忽然想起了帶孩子的噩夢。
“知月姐,你可是我的……你就關心一下我怎麼了?”小炎少說到一半,還是沒有說出那兩個字來。
“知……知道了。”知月感到身心俱疲,便敷衍他道。
小炎少這才滿意,抱著知月寬大的手面不肯撒手。
小小瞳全程一臉八卦的好奇,但一直是一言不發。
百里村不大,十幾戶。每家每戶的門上貼的畫像不是門神,而是一位神女,想必家裡也供奉著。神女白袍長髮,面容溫柔,微挑的紅唇勾出幾分笑意,從容不失沉穩,頭微揚,雙目低垂。
赤瞳越看越覺得有幾分眼熟,卻始終不能與記憶裡的扶笙匹配,因為畫像上的神女實在有些成熟。若按人類年齡算,之前十三四,現在就有十八九了。但又覺得幾十年都過去了,說不定呢。
少年的一家姓祝,就住在村頭第一個巷子往裡走,院子裡有一棵大棗樹的那戶就是了。從街坊鄰居那打聽,祝三平的母親在他生人時就走了,由父親撫養長大,並教會他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手藝。
另外,三平已有十七,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其父親正每天給他到處張羅婚事,可三平自己從不上心,一心鑽研雕刻這門手藝。
那些鄰里見知月身後跟著兩個小孩,既不哭也不鬧,她人又長得膚白貌美,談吐有禮,想來可能是城裡來的大戶人家。最後看她的眼色都變了。
到了三平家,院門開著,外面、裡面都堆滿了各種各樣完成的雕塑,以及未碰過或未雕完的石料。
“你們就先待在外面。小瞳,看好阿炎,我問幾句話就出來。”她一個人剛好,但若是帶著兩個孩子叫祝三平家人看到,指不定會被誤會成什麼樣。
院子裡有一少年,對一塊石頭敲敲打打,十分投入。看了一圈,家裡就只有他一個人。
知月沒有與他客套什麼,直接清清嗓子,道:“三平麼?”
祝三平一臉木然,好像什麼事情都不能打擾他雕刻。知月耐著性子又重複一遍,他才道:“找誰?”
叫你的名字自是找你了。他莫不就是阿榆?可看起來又不太像,姓名可以換,但這張臉卻比阿榆成熟,頂多四五分的相似。
“我是誰想必你也不感興趣。我來找你是想向你打聽一些事情。聽說你能看見山神,是不是真事兒?”
祝三平聞言手腕一頓,欲言又止。知月盯著他正雕的那人像,感興趣道:“你雕的是不是你們這兒的山神?還是個女山神,長得不錯,手藝也不錯。可是據我所知,這山神好像不長這樣唉。”
“你,好像跟其他問我山神的人不太一樣。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又是從哪得知的山神不長這樣?”
知月回:“直覺。山神大多居住在深山裡,生活很隱秘,幾乎沒人親眼見過山神長什麼樣。有的像是動物,有的也可能是一棵大樹,誰知道呢。”說著,把玩起了身側的一個石獅子嘴裡的石球,
祝三平重複之前的動作,認真道:“她說,她是山神,雖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