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鍾淇好容易回來時,百花谷卻突然亂成了一鍋粥。
也不知是誰將訊息透露了,說九公主遇害了。
得知此事的一瞬間,鍾淇感覺整個天都塌了下來。
真的。
不,不是這樣的,不對,一定是哪裡弄錯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嗎?她始終不相信。
鍾淇顧不得腳上裂口的傷口,光腳跑到了宛姣的府上,到處抓人問:“宛姣呢?她去哪了,告訴我她沒事對吧?”
那侍女似乎也是剛得到訊息,正一頭霧水,就被從外面回來的鐘淇抓住,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安撫她:“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她會沒事的。我說你要不先去裡屋沐浴,你這樣會生病的……”
鍾淇眼眶紅紅的,像是嚇壞了,道:“能別管我了嗎,你跟我說,她到底去哪了?我現在要去找她!”
侍女還算鎮定,道:“鍾淇殿下,你這樣去我們公主怎麼辦……你看,你腳上的傷。你知道公主昨晚為了找你,一夜沒睡嗎?能不能不要再添亂?”
鍾淇卻突然妖化,像一隻小獸,長滿毛髮,露出長而尖銳的犬牙。侍女無奈,只好給她指了一個方向。
於是,鍾淇原地變作小狐狸,奪門而出。
大雨滂沱,小狐狸忍著腳上的劇痛,在泥濘裡掙扎前進。不知過了多久,等她趕到夏獵的場地時,那裡空無一人。小狐狸動了動鼻子,只覺得空氣裡溼漉漉的,任何關於宛姣的氣息都沒有。
不遠處有百花谷計程車兵,似乎在巡邏,她又變回人形,過去問宛姣的下落,士兵知道她是宛姣的人,不敢怠慢,立即把她帶到了夏獵的宴會上。
老狐王見到鍾淇,不由得一怔,斂去臉上的幾分凝重,故作無事地道:“鍾淇,你怎麼來這了?”
鍾淇全身溼透,渾身泥濘,還光著腳,後面的腳印上沾滿血跡,髒了毛毯。
她筆直地站在宴會之間,兩邊的客人大多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她眼裡沒有一絲恐懼,只有疑惑和不甘,她懇求,用自己學來的禮貌道:“請您告訴我,宛姣呢?”
聲音脆生生的,夾雜著顫音,王后聽了,又忍不住動容,落下眼淚來。
狐王咳了一聲,臉色忽然憔悴起來,道:“那個,鍾淇,你先冷靜一下……”
鍾淇嚥了一口唾沫,道:“我,很冷靜。告訴我吧,她到底怎麼了?”眼底溼潤,有眼淚在裡面打轉。
狐王簡單說了。
有下人親眼所見,宛姣在夏獵時,為救一名同族,被一群野獸圍攻,最後落下山崖,屍骨無存。
聽完,鍾淇卻立即反駁道:“我不信。她那麼厲害,怎麼會被一群畜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老狐王原本心情就很鬱悶,平時也不怎麼關注過鍾淇,見她如此咄咄逼人,大有問他要人的架勢。
他不由得挑了挑眉,道:“鍾淇,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你別不信。再說,那是我的女兒,你以為,是我不想讓她活著的嗎。你回去吧。”
鍾淇卻是個犟骨頭,攥緊了拳頭,一臉決絕地道:“宛姣就是我的全部,見不到她,我哪也不會去。”
老狐王怒了,道:“沒有宛姣護著你,你什麼都不是!”
鍾淇一僵。
王后推了一把老狐王,好言勸道:“淇兒,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們也不希望小九出事。你看這樣行吧,我們一有小九的訊息,就立即通知你。何況,小九要是知道你現在這樣,該多心疼啊。”
不愧是宛姣的母后,到底有幾分宛姣的影子和語氣,鍾淇有一絲動搖。
她正要應下時,突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氣。這股氣息,她以為以後都不會聞到了,因為每次想起來,她都很自責。
所以她忘不了。那股血腥氣,正是來自於宛姣身上的。
她以為是宛姣回來了,但不是。
那氣息是從一個魁梧的男子身上傳來的,仔細看去,男子受了傷。
在手臂上,用布帶扎著。這名男子她認識,雖然只有幾面。他是狐王的大兒子,也是宛姣的親哥哥。
旁邊還有宛姣的其他哥哥姐姐,那熟悉的股氣息若隱若現。
鍾淇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荒唐,但又覺得很合理。宛姣出事,一定和他們有關!
就算鍾淇不想知道,也會從旁人那聽來。這幾年,宛姣和她的哥哥姐姐關係都不是很好。可能是因為嫉妒,狐王將宛姣視為唯一的王位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