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的兩隻老鼠精正因為一個饅頭吵鬧不休,忽然頭頂閃過一道黑影,然後半空中落下一個黑衣人,似乎是感應到了強大的妖氣,兩隻老鼠精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在明亮的月光下,黑衣人的身形妖嬈,似女子一般,步伐輕盈,臀部凸顯,再近些時,此人披斗篷,臉埋進斗篷帽裡,因逆著光源,黑乎乎的。
“嘁!又被那傢伙擺了一道。這麼想把我逼到絕路上麼。”發洩完,夜九兒回頭看一眼,確認無人,便輕吐出一口氣,心想此事絕不能讓那人知道。
然而,夜九兒心聲剛落,頭頂突然一陣威壓降下,她立馬本能地躲開,與那道迅猛掌風擦肩而過。
赤瞳本想揭開此人的真面目,不想被那人躲開了,對方迅速壓低斗篷,順著牆壁,直接翻到屋簷,夜九兒回頭一看,彷彿唇角彎了一個弧度。
赤瞳眼底的不屑一閃而過,掌心迅速生出兩團火焰,用力一甩,火球呼嘯飛去,雨點般砸向對面。
十幾個火球飛速攻來,猶漫天大網。夜九兒腳步一頓,猛然轉身,然後一聲盾開,屏障平地而起。
未待火焰散盡,隱約見刀風破空而來,劈向她的面門。整個過程既迅速,且不給她任何喘息機會。
夜九兒立即扯下斗篷,用力一拋,罩住那邪氣狂襲的刀風,半空中登時綻開一團猩紅,斗篷被撕成無數碎片,如萬千飛舞的黑蝶,四處飄散。
此時,赤瞳又將刀刃送了過來,猶一條嗜血的毒蛇,逼近夜九兒,最後只差分毫,被她側身躲開。
夜九兒見勢不妙,便也動了真格。兩人先是鬥法,鬥了沒多久,夜九兒捏了一個法訣,變出幾隻猛虎大小,通體雪白的狐狸,與赤瞳繼續對戰。
以為夜九兒想溜之大吉,赤瞳便也不藏著掖著了,閉上眼睛,感受力量,握緊刀柄,灌入力量。
伴隨著赤瞳唸唸有詞,以她為中心,滔天的怨氣向周圍擴散,腳邊的瓦片上,甚至燃起了業火。
像是鮮血浸過,玉盤漸漸變色。夜九兒彷彿感受到了危險,眉頭一皺,正欲轉身,先隱去身形。
就在這時,她感覺腳下千斤重,似是陷入了某種法陣中。顯而易見,這法陣就來自身後這人的。
夜九兒心一橫,打算拼一把,於是轉身,一面手上迅速結印,一面詭笑道:“至於嗎。當時奴家就拍你一掌。”好吧,這一掌她用了七成的法力。
當時,夜九兒還沒下死手,就是打算把她拍殘了,卻沒想到,赤瞳不僅沒殘,還跟沒事人似的。
早知道會有今晚,夜九兒後悔拍那一掌了,不值得。她以為,赤瞳在還散樓附近,是對知月不利。
今晚見她們在一起,夜九兒才意識到,那天是她誤會了。不知道現在解釋,她現在還能聽進去嗎?
夜九兒突然想試一試,便停止了結印,站在原地,望著那人。見狀,赤瞳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但,怨氣已經催動,要想收回,就需要重新壓制,這對赤瞳來說,很不容易,於是她選擇繼續。
夜九見她沒有停下的意思,立馬有點慌了,開口道:“你……”才道一個字,那把刀已經過來了。
刀風很快,像離弦之箭,不給人重新選擇的機會。眼瞅著就要貼臉了,夜九兒的懷裡突然迸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穿透夜色,頓時跟白天似的。
待光源淡去,卻聽到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夜九捧著四分五裂的護心鏡,有點心疼,但無可奈何。
赤瞳自以為輸了,有那麼幾秒,很受打擊,懷疑了幾秒,才重新鎮定起來,開口道:“是我輸了。”
其實她的目的,並不僅僅為了報復夜九兒那天偷襲她的那一掌,更是為了想證明,她不是無用的。
夜九兒沒想這麼多,不知為何,看著這人,她突然想笑,可能是覺得,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能認輸,得是多大勇氣。
所以,她的笑,是帶有欣賞的意味,以及為了接下來去解開誤會,而調節一下剛才緊張的氛圍。
赤瞳收起了刀,看她一眼,側目道:“不過打輸了,有什麼好笑的。”若是仔細看,耳根在隱隱泛紅。
夜九兒覺得,再笑下去,這位“平平無奇”的小妹妹要哭了。
她正欲解釋,不想她怕什麼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