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臉沉得可怕,淡淡道:“請問他是什麼地方得罪了殿下?讓殿下這麼勞心勞力找他。”
宛尤故意大聲道:“也沒什麼得罪不得罪的!反正我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你說呢?”
聞言,胡四郎的震驚直接大於恐懼,想也沒想,就把門推開……不,應該說是撞開的。
連滾帶爬地跑到宛尤跟前,顧不得懼怕,連忙質問:“你他媽說什麼,誰跟你一家人?!”
宛尤微微附身,笑道:“呦,真躲到這來了,啊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胡家的拖油瓶啊!”
“狗東西,我要你命!”胡四郎一時間脖子漲紅,眼眶充血,提起拳頭就奮力砸了過去。
然而,宛尤到底比胡四郎大了整整六百年,不管是天賦,還是修為,都比胡四郎高太多。
胡四郎根本沒機會贏。
但見,宛尤提起一腳,直接將胡四郎踹飛幾十米遠。
胡四郎爬了半天沒爬起來,鼻血止不住地往外流。這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赤瞳看得手心直冒汗,咬牙切齒。但就是沒有辦法。因為她的身體動不了了,被宛爾給定住了。
花微微擰眉。
宛尤踹完,似乎覺得有點過了,故作歉然道:“真是不好意思哈,沒想到我這個小舅子會這麼弱。要是讓你姐姐知道你現在這樣,她得多失望啊,你說是不是啊?拖油瓶。”
若是以前,捱了這一腳,胡四郎裝死也要熬過去。然而這一次,他硬生生爬了起來。
一聲不吭。
他迅速抹了一把鼻血,就衝了過來,像一隻瘋狗,大有要與宛尤拼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結果……
一夥人將他按在地上揍,揍得他動彈不得。宛尤滿意了,然後一腳踩在胡四郎的胸口,冷笑道:“就當是替你姐姐教訓一下了。”
說完,又對花幾個人,道:“這是我們的家事,沒什麼好看的……很好,都是乖孩子,過幾日老子再來,就給你們每一個人喜糖吃!”
那群孩子大抵都被嚇呆了,都沒敢出聲。
宛尤走後,才斷斷續續傳來哭聲。花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抱起昏迷的胡四郎回去了。
原先那隻小狐狸受了驚嚇,並沒有受傷,赤瞳又去安慰其他孩子,她沒經驗,要不是宛爾也在一旁幫忙,崽子只怕哭得更厲害了。
兩天後,知月還是沒訊息傳來,不僅如此,這裡的場景也保持不變。場景不再變化,一般是要發生什麼,至少前幾次是這樣的。
據宛爾所言,宛尤這個畜生,之所以這麼囂張,是因為他是狐王大兒子那一派別的。就像在人界的朝堂那樣,也有黨派之爭。
宛姣曾多次向父王揭發宛尤。但他的大哥總是橫插一腳,最後宛尤頂多被罰禁足幾月,出來後,宛尤依然我行我素,死不悔改。
百花谷裡,很多人都拿宛尤沒辦法。花也是怕惹出麻煩,所以才選擇一直隱忍到了現在。
也正是花的隱忍,胡四郎醒來後,就與花大吵了一架。其實這一架,都是胡四郎在輸出。
花只是聽著。
從他打算指點胡四郎的法術時,胡四郎就已經把他看作是自己的師父,無比尊敬與崇拜。
如果能成為師父那樣的人,今後就不會有人指著他頭皮說他拖油瓶,說他沒用了,他可以叫所有人都尊重他。因為強大,才有了底氣。
直到前天發生的,給了胡四郎當頭一棒,並潑了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所期望的一切。
胡四郎哭著大罵花澤君窩囊膽小鬼,明明可以打得那宛尤滿地找牙,卻什麼都不做……花只是守著他,任由他的斥責和唾罵。
聽著聽著,赤瞳有些來氣,可能是氣胡四郎什麼都不懂,只知道拿別人來撒氣,也可能是氣花實在怯弱。旋即,她轉臉看宛爾,發現她的臉更加難看,委屈巴巴,有些詭異。
分明罵花的,卻讓她有一種宛爾也被教訓了一頓的錯覺。赤瞳欲說什麼,胡四郎出來了。
赤瞳和宛爾跟在他後面。他沒頭沒腦地往一個方向一直飛奔,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最後,他累倒了,躺在地上,而後掩面哭泣,哭得跟個孩子一樣,帶著委屈和不甘。
若沒有旁邊瀑布的嘈雜,可能還能聽到自責在裡面。赤瞳對這個地方有些眼熟,才意識到,這正是胡四郎第一次發現木匣子的地方。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月光下,胡四郎身邊的一個小土堆在不停震顫,像裡面藏著上千只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