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瞳買回來的糕點,這一次竟沒有覺得肚子疼,但也沒敢再貪嘴了。肚子有食就好。
吃幹抹淨,又看起了話本子。
赤瞳在她身後喂兔子,大概想起了什麼:“我今天出門,遇見凱風了。說了幾句話……
“他們打算今天晚上過來。”
知月翻頁的手稍頓了頓,還是沉默不語。
“你怎麼想的?”
知月一邊翻頁,一邊道:“想回來就回來,我沒意見。”
赤瞳斟酌道:“你,就沒什麼想要對他們說的話麼?”
“沒有。”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我不信。”
知月有點看不進去了:“你覺得我該說什麼?”語氣依然漫不經心,但裹了一些煩躁。
赤瞳蹲在桃樹背面,冷靜道:“他們是你的朋友麼?”
知月明白了,道:“小瞳這是要讓我和他們和好對吧?”
“是。”過了幾秒,身後傳來小瞳乾脆且清晰的回應。
“所以,為什麼小瞳覺得,這件事情上是我做的不對。”
“……我沒覺得你做的不對。”
“那為何?”
“我只是覺得,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該跟他們說明白。”
知月笑了笑,沉吟道:“我一個人的事情叫我一個人承擔好了,為何要叫他們都知道,這對他們……”
說到這,喉嚨發澀,不想再說下去了。他們已經知道了,她的秘密已經不再是秘密了。
赤瞳喂完兔子,拍了拍手,就順勢依靠在桃樹的背面了,聞言不由得鼻子一酸,心疼了。
她將頭埋起來:“你為何就不能放過自己呢?”
知月聽見身後的聲音悶悶的,還有幾分委屈在裡面,決定換了口氣,柔柔道:“小瞳,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赤瞳吸了吸鼻子:“這不是你的事情麼,我怎麼知道。”
“也是。”
“笨豬……”
知月往邊上挪挪身子,偏過臉瞅她:“小瞳,你是不是哭了?”
其實,赤瞳早就想說這件事了,擔心知月情況不穩定,又怕自己嘴笨,直來直去,於是就選擇沉默。
現在才說,也是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好多了。
聽見“哭”這個字,尤其是她嘴裡說出來的,小瞳就有點憋不住了,眼眶瞬間一紅,又抹了把眼淚。
知月嘆息,有點無奈,只好道:“我對小瞳發誓,以後我要是再逃避,就叫我上茅廁忘帶紙,出門踩狗屎,下輩子做畜生也不得好死……”
話沒說完,小瞳就從樹後出來,二話不說就先在她肩頭給了一拳:“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嘶……有點疼。”
“活該。”
過了一會兒。
“小瞳。”
“什麼事?”
知月枕在小瞳的膝上,仰面朝天,看著光禿禿的樹杈,道:“說實話,今晚來的只有凱風他們嗎?”
赤瞳低頭,捏了捏知月冰涼的手心,道:“不是。”
“還有誰會來?小夜?”
“有。”
“還有?”
“嗯。”
“誰啊?”
“三足鳥他們。”
“……”
知月一言難盡地閉上了眼睛。
赤瞳以為她很介意,又不太確定她到底介意到了什麼程度,於是小聲道:“他們不能來?”
“今天又不過節,沒必要把他們也叫來。”過幾天就過年了,小瞳這麼著急幹嘛啊。
赤瞳卻道:“……三足鳥還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吧。”
靠。
阿炎一定是跟小瞳說了什麼吧。知月為難地嘆了口氣,哼哼唧唧道:“這我真開不了口。小瞳來吧。”
“怎麼說?”
“……你真替我說?”
“就,這一次。”
“小瞳真好。讓我好好想想……就說,我得了一種治不好的怪病……不行,這太假,就說他們的母親為了愛人犧牲了自己,現在在冥界躺著呢,他們想去看就讓他們去看,現在的我是知月,是他們的知月姐,就這樣……
“小瞳覺得怎麼樣?”
赤瞳嗯了一聲。知月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道:“萬一,他們不相信你說的那該怎麼辦?”
“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