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看著他那憂鬱的樣子,心裡不由隱隱一痛。道:“你說的……不錯!權勢,真的會讓人迷失本性。還有一點你沒想到,如果……你現在出事,不管是誰動的手,李忱都會是那個背鍋的。”
李胤猛然一怔:“你的意思是說……陛下?”
“他……應該不至於要你的命,因為你還有用,將來,還需要你這個寧王殿下的名義,去安撫北疆百姓,畢竟寧王府鎮守北疆,經營寧流兩州,還是很得民心和軍心的,你可是寧王嫡系子孫,你說話,北疆大多數百姓和軍卒,還是應該會聽得。”李令月又輕輕嘆了口氣,繼續道:
“可是,若你成了鎮國公府的姑爺可就不一定了。鎮國公無論是在軍中還是在朝堂上,威望都極高。長孫無病已然是皇家駙馬,又是個沒什麼野心的,鎮國公麾下,可不乏想沙場建功的驕兵悍將。你這個北疆藩王之首,能給他們帶去希望。朝廷本就不希望寧王府屹立不倒,若朝廷嫡系再親向於你,別說朝廷圖謀寧王府,到時候你若有不臣之心,還指不定變成誰圖謀誰了。皇帝又怎會讓這種事發生?”
“所以,真到那一步,他會不惜要我性命!所以,你阻止我求娶長孫無香,是在幫我?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如此做?畢竟你也是皇室中人,他可是你親哥哥。”李胤盯著李令月道。
李令月微微一笑,神色有些淒涼,緩緩道:“這世間,能讓人迷失本性的,除了權勢,還有兩種東西,一是情愛,二是仇恨。我之所以阻止你求娶長孫無香,並非只是幫你,而是我需要你的幫助,說明白些,我是為我自己,我要跟你你合作,你我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我?一個被羈押在京的質子?能幫到你?”
“明人面前不說假話,我今日來找你,便是想能與你坦誠聊聊。我可以暗中幫你離開京城,回寧州去接掌軍權。但我需要你與我結盟,我要的是寧王府做我的倚仗,必要之時,或許會要你對朝廷施壓,甚至……派兵來京城!”
“嘶……”。李胤突然伸手摸上李令月額頭。
“你做什麼?”這傢伙不僅胡說八道,居然還敢動手動腳?李令月猝不及防,被他摸到額頭,不由嚇了一跳,而且也很是羞惱。我可是堂堂大長公主,他怎麼敢這般隨意輕薄?
“你也不發燒啊?莫非你瘋了?讓我?派兵攻打京城?怎麼?你想當女皇?”歷史記載中的太平公主,當時還真是想當女皇的。
“你胡說什麼?自然不是!比起權勢,我倒是更想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小女子,只是……不可能了。”
“那你……到底是為什麼?又為什麼會選我?畢竟你我……之間並沒有多少交情。還有,我未必就能活著離得開京城,即便能回寧州,也未必能爭得過我三弟。而且……我對於權勢也並不熱衷,借你一句話,相比起權勢,我更願意做一個妻妾成群,無憂無慮的閒散王爺,落得個逍遙自在。”李胤又問。
“我若說是為報仇!你信麼?”
“信!”
“為何?你不怕我是受皇帝之命,來試探你的?”
“呵呵,你是個聰明人,又沒瘋,也沒犯病。而且,皇帝如今有五個兒子,就算有寧王府的實力做倚仗,就算所有皇子都死絕,你也不可能爭得到皇位,因為這個時代,大唐的文武百官,世家豪族還有百姓,還接受不了由女人來做皇帝,所以,你自然也不是為了權勢。除此之外,只有仇恨一途了。至於試探……,有這種可能,但就我目前這處境來看,他還不至於讓你來試探我。”李胤說著,直接往後縮了縮身子,斜靠在了椅背上。
“那……我就不能是因為情愛?”
“情愛?你當我傻?咱們兩個總共才熟識幾天?你說愛上我?你覺得我信?”李胤一副看白痴似的眼神兒看著李令月。
“誰說非得是你了?就不能是別人?”李令月對於他那眼神兒,不僅沒生氣,反而覺得挺有趣兒的,這才真實,總比其他人的阿諛奉承,唯唯諾諾來的真實。
“別人?誰?輔佐太子的陳文錦?丞相高廉?快死的那個老頭子蘇景逸?還是又蠢又自以為是的沈興元?一個個都已經是黃土埋到眼的老東西了,能比我還有吸引力?那你這眼神兒……嘖嘖嘖,比瞎子還瞎!”
“咯咯……你這嘴,就說不了正經話?不過,你確實不笨。”李令月被他直白,風趣的話逗笑,絲毫不在意他的不敬和冒犯。
李胤看著笑的花枝亂顫的李令月,尤其她胸前那一陣劇烈晃動,暗暗吞下了口水,脫口而出道:“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