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為,無論是處置宋家所引起動盪,還是陛下責罰三位皇子引起的議論,都不值一提。臣所慮,不易處置之事,有二。”就在隆德皇剛要開口贊同時,李胤突然話鋒一轉。
隆德皇見他說的嚴肅,也不由心裡一緊,這小子之前全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這突然一嚴肅,還真有點兒讓人緊張:“何事?你且說來聽聽。”
“其一,兵禍!臣這先前舉動,可哄的住我大唐國內百姓與官吏,怕是哄不住天下六國智謀之士。”李胤看了一眼陳文錦。
陳文錦點了點頭接話道:“燕魏與匈奴,本就有犯我邊關之備,若探知我朝內政不穩,必會趁機進犯。”
李胤道:“這三路,臣倒是有計可退,無需太過擔憂。陛下,明日朝堂,可請太子召魏使上殿,臣會將文比之事一舉拿下。前日,雖說元修已然服輸,但若給他一個贏臣的機會,再將賭注做大些,他定然不會放過一雪前恥,挽回顏面的機會。據臣所知,這元修在魏國頗有些才名,手裡又掌控著魏國斥候軍,而且,他還是魏相元彬的獨子。只要臣設法借比鬥之約,將元修與魏念堂扣在洛陽,元彬投鼠忌器,必然會極力勸阻魏帝與我朝開戰。即便勸阻不了,憑元家在魏國朝野的實力,也一定能拖的魏國無法對我朝大規模動兵,只要我朝各關城守將夠謹慎,魏國自然討不到半分便宜。而且,明日便請鎮國公與兵部同發軍令,著各關城提前備戰。”
“呵呵,寧王殿下此計,未免有些上不得檯面,不過,於我大唐而言,倒確實稱得上是良策。”陳文錦笑了笑,機智如他,又怎會想不到這等計謀?
對於陳文錦的“誇獎”,李胤絲毫不覺尷尬,而是繼續正色道:“侍中過譽了,於本王而言,管他要不要臉?只要能保證我朝邊關無憂,便無不可。能取勝,能達到目的,那才是顏面!而且,要讓北疆三國知道,我朝已早做準備,擺出一副不惜一戰之姿態,依燕國國君那多疑之性,必然不敢輕易出兵。燕魏若不出兵,匈奴自然不敢孤軍進犯,畢竟如今柳流州半數皆在燕國之手,匈奴南下,可是要冒著被燕魏從中橫斬一刀的風險。呵呵,匈奴蠻子雖野蠻,卻不會蠢到那等地步。”
陳文錦又是一笑道:“哈哈哈……,在鎮國公提議讓任城王老千歲去鄴城之時,寧王殿下怕是便已經有此打算了吧?”
李胤微微一笑,很是恭敬的對著陳文錦抱拳躬身一禮:“侍中之智,著實令胤佩服。不錯,我確實是將任城王老千歲算了進去。老千歲去往鄴城,不僅要拜讀太祖遺詔,宣我王令於諸將,且還要兼著巡視督軍一差,只要他老人家代表朝廷和我,在鄴城待著,鎮北軍就算拼死,也不會讓燕魏匈奴的戰馬踏上我大唐國土半步。”
李令月疑惑的問道:“你為何能如此篤定?”
李胤嘴角一翹,臉上神色,頗有些奸詐氣息:“如今我那三弟李忱未盡得鎮北諸將擁戴,亦未盡攬寧流兩州民心,縱然他敢置祖宗遺訓於腦後,也不敢在他手裡失半寸國土。再者,陛下雖將寧王王位賜封在了我頭上,但,我畢竟不在北疆。如今,他才是鄴城寧王府,和鎮北軍的實際扛纛之人,若燕魏匈奴南下,破了鎮北軍防線,日後他還如何有臉繼續爭這王位?鎮北諸將更不會擁戴打了敗仗的他承續寧王府,統領鎮北軍。”
“如此說來,你那三弟分明是被架在了火上烤?打了敗仗是他的罪責,損失的也是他的威望和人心,若是勝了,倒是你這個寧王的功勞。想必你寫給鎮北諸將的那道寧王令裡,必定是給鎮北軍下了死守疆土的嚴令吧?”李令月雖嘴上這般說著,但眼中卻閃過一抹熾熱。自己的小男人還真是又壞又聰明。
“呵呵,我可沒本事把他架上去烤,是陛下的英明,和我三弟自己的權欲之心,把他架上去的。”李胤冷笑一聲。
“大膽!連朕都敢當面編排了?”隆德皇微笑著故意喊了一句。
“臣豈敢?陛下若不是未卜先知,早有預料,將王位給了臣,今日臣還真不敢如此謀算。”李胤也是做做樣子,給隆德皇施了一禮。
陳文錦頗為讚許的笑著誇了一句,接著道:“呵呵,寧王殿下真是好算計!北疆三郡縱然可報無虞,可南疆東楚呢?揚州可是宋王宋宏晟在駐守,而如今,陛下已知宋弘晟暗通東楚,圖謀自立,豈能再留他為禍?可若就此下旨罷黜他,又怕他狗急跳牆,直接叛亂,到時東楚再趁機北進,與他沆瀣一氣,我朝可不僅僅丟了揚州,甚至連荊州和徐州,中州,都將直面兵戈!寧王有何謀可解?”
李胤先朝陳文錦攤了攤手,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