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呼獵響,像是一條條劣質的絲綢般滑過臉頰。
藍天,白雲,碧波。
少女赤腳站在淺海里,眨了眨朦朧的眼睛。
“又...回到了...這裡。”
熟悉的波濤聲陣陣,呢喃的語句也都淹沒在了環境的雜音裡。
“啊。”
突然間得,身體傳來一陣令人撕心裂肺的劇痛,再無氣力支撐身軀的少女撲通一下跪到在了碧波之上。
但白嫩的膝蓋並沒有預料地碰見那淺淺的海底,隨著撲通一聲之後,少女整個身軀瞬間就沉入了碧波之中。
好...溫暖...
疼痛似乎是伴隨沉入海中的泡沫而消失了,一股睏意從身體裡迸發開來,眼前那道從天空照射下來的光明伴隨著軀體的下沉而變得稀薄昏暗,但包裹著身體的溫暖卻絲毫不減。
大腦罷工了。
眯起眼睛望著深藍的海水逐漸變黑,三村堇的大腦卻無法思考任何事情,她像一尊雕像,嘴中的宿命就是掉落深海黑暗的無盡奈落。
指尖再也不能觸碰綠葉上的露珠,鼻腔再也不能充滿花香,眼前再也領路五彩繽紛的世界了。
咕咕嚕嚕的泡泡聲,來自一架年久失修的提琴,演奏的悶響聲悲傷而低沉。
這,就是屬於少女的全部樂章了。
三村堇緩緩閉上了眼睛,蓋上這床溫暖的海水,陷入了沉睡。
——
瞳孔中的急切快要湧流。
西野七瀨眼裡的一切都在緩慢流逝著,她那白皙緊繃、盡力伸長的手臂,卻依然沒有抓住眼前面露驚恐的少女。
眼睜睜。
眼睜睜地看著三村堇掉下去,和一莊精美的瓷器一樣,重重地摔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之上。
活潑可愛的妹妹,下一秒就似乎就再也無法露出笑容,鮮血從少女的頭部緩緩流出,染紅了西野七瀨的整個世界。
“不要!”
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急促的呼吸調節著從睡夢中醒來的身軀,西野七瀨捂著刺痛的額頭,咬牙睜開了眼睛。
她的身體正在重啟,意識也逐漸從虛空之中回到腦海裡。
“嘶。”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伴隨著每次呼吸進入體內,刺激的氣味讓她瞬間清醒過來。嘀嗒的醫療器械有節奏地在房間裡迴盪著,醫院地房間裡只有床頭燈還辛勤地工作著,發出昏暗而微弱的夜光。
長髮如瀑的女孩靜靜躺在西野七瀨身前的床上,月光透過窗紗落在她那已經開始褪色的髮絲上,落在濃密的睫毛上,落在那蒼白而無力的俏臉之上,夜晚在睡夢中靜靜地流淌。
只有被驚醒的西野七瀨守候在床邊,她苦澀地微笑著,抬頭輕輕撫摸起那床上主人潔白的手臂,滿懷期待地望向三村堇病弱的睡顏。
小堇...還不起床嗎?已經睡了很久了哦。
等到她的,依舊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和規律有致的嘀嗒聲。
「病人情況轉好了,外傷基本癒合,心率等指標也基本正常。」
「至於為什麼還沒有甦醒...老實說,我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可能是病人摔落時頭部受到了過大的損害,目前只有先維持病人的生命體徵,在沒有內外重大傷口的情況下,病人應該很快就會醒來了。」
醫生嚴肅而無奈地話語在西野七瀨腦海裡面迴響,煩躁的情緒在睡夢的睏意散去之後有再次佔據心頭。
“娜醬。”
病房裡的門被人拉開,靚麗的俏影出現在西野七瀨抬頭所望之處,雖然有粉黛遮掩,但與守候在病床邊的西野七瀨一樣,白石麻衣的眼底也是充滿了疲倦。
但她依舊露出讓人溫暖的微笑,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西野七瀨的小腦袋,柔和地問道:“又做噩夢了嗎?”
“嘶。”
眼前迷糊的顆粒感讓西野七瀨倒吸一口涼氣,少女扁扁嘴,眼眶邊熬夜疲勞的黑色與情緒催生的紅色混雜在一起,給這般甜美可愛的女孩添上了一份不屬於青春的憔悴,她在白石麻衣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像只軟腳蝦一樣,軟趴趴地靠在白石麻衣那已經曲線緊緻的身軀上。
“唔。”
也許是睡眠不足,也許是精神空虛,西野七瀨總感覺最近頭暈眼花的次數有點過於頻繁了,不過在白石麻衣的體溫與好聞的體香的治癒下,總算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