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帶著一絲腥味的海風拍在臉上,混合著汽輪低沉的鳴笛聲,海鷗吱吱的叫聲從耳邊劃過,落入身後日漸灰青的天穹。
女人眼神微垂,她看著橙紅的太陽在前方的天幕下散發著光芒,深藍的星穹漸漸落下,逼退著曾幾何時還不可一世的大紅盤掉下昏黑的海平面。
回過神來,被光芒覆蓋的視線裡出現一片陰影,她嘴唇嗡動習慣地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夕陽之下,男人棕發被金黃的餘暉覆蓋著,優雅而溫潤,他轉過身微笑地看著來者。
“我改主意了。”
女人手臂上纏繞的絲帶被風吹得搖擺,她說完看見了男人臉上愈加旺盛的笑容。
一步兩步,她踏著厚實的木地板,朝著男人走去,到對方跟前才停下來。
“他們說你有可能...”
“噓。”
“把手給我。”
話沒說完,便和臉上的笑容一起消失在男人豎立的食指上。他微笑著,作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像捧著最精貴的玉器般,男人牽起女人的手。
女人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盯著地方的眼睛等待著。
“現在,把眼睛閉上。”
按照男人的話做了,世界陷入一片漆黑,傍晚清冷的風拍在臉上,她能感到臉頰上的熱氣隨風逝去,但依舊溫暖。
“繼續往前走,嗯對。”
她走著,大腿碰到了冰冷的欄杆,停了下來。
“站在欄杆上,你相信我嗎?”
男人笑著,在她身邊低語著。
不假思索地,女人微笑起來,點了點頭。懸空的落感在腳底傳來,如果沒有男人的支撐,她可能一下就會掉落下去,但即便如此,女人也是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好了。”
手臂展開之後,男人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她睜開了眼睛。
“「哇傑克,我感覺自己在飛!」”
包間裡,松村沙友理與白石麻衣對視一眼,大笑著喊出來了同一句臺詞。
三村堇抱著盆栽蛋糕,坐在對位,看著興致勃勃的兩人,目瞪口呆。
“懂了嗎?小堇,這才是愛情。”
松村沙友理舀起一勺布丁,伸出食指晃了晃,邊咀嚼邊說到。
若有所思的,三村堇望著碗裡細碎的奧利奧粉末,搖了搖頭。
“嘛,這個問題,我想小堇以後會懂的。”
白石麻衣拉了拉松村沙友理的衣袖。
就連自己和沙友理都只是豆蔻年華的少女,怎麼能夠說出愛情究竟是什麼樣的呢?
說不出,自己也並不明白。
更無法去告訴年少的三村堇這些道理了。
“但是你對生駒與小鳥的感情,和你對小南、花花、小陽菜她們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嗎?”
聞言,三村堇眨眨眼,搖了搖頭。
“不知道。”
淡淡的失落,少女的聲音細弱。
“這是一個我們沒辦法幫你回答的問題,只有你自己去找答案。”
白石麻衣覺得今天自己一點都不像自己,是被娜娜敏附體了嗎?這麼能說。
雖然這樣想著,但她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小鳥和生駒,都是好朋友。”
“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而且親親又怎麼了嘛,女生之間很正常呀。”
松村沙友理輕輕的敲著盤子,一臉壞笑。
“哦?難道說,小堇覺醒了?”
被人這麼一說,三村堇腦海中又浮現出月光下的短髮少女,水咕嚕咕嚕地又燒開了,直接變成了蒸汽姬。
“啊...不是...”
女孩低下頭嘟噥著模糊的話語,想否定又猶豫,若即若離,就像她對待生駒那樣。
“開玩笑啦,開玩笑~”
松村沙友理見三村堇陷入了拘謹,擺擺手故作輕鬆地笑著。
“那個!”
一直低著頭的三村堇突然抬起頭來。那微紅的臉頰讓白石麻衣有些既視感,她微微發愣,等待著對方話語落下。
“我能...坐到麻衣樣和沙友理中間來麼?”
小手指顫顫巍巍的,朝著對方指了指。
白石麻衣心裡發笑,小堇怎麼現在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做啥事都束手束腳的。也許,這也是對方可愛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