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什麼呢?等風,拂去燥熱,等雨,衝去炎夏。少女轉過身,按下了按鈕,身前的機器轟鳴著,三村堇等候著。
她放任了嘈雜,撇過清亮的大眼睛,寄託於遠方的寧靜。
唏唏噓噓,澄澈的藍幕之下,只留下午後離校的中學生們三兩成群,誰能在意一個在販賣機旁獨自等待的女孩呢?上班的大叔,焦急的外賣員,每個人都陷在自己的旋渦裡,努力掙扎著存活下來,如是而已。
一滴汗水滑落,鬢角被打溼了。
哄哄哄,金屬撞擊著,液體翻轉著,等候遲遲沒有落出的汽水瓶。
“你也...在選擇麼?”
女孩蹲在機器旁,怔怔地望著櫥窗上的水霧發呆,像是面對朋友般的發問道。
三村堇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對著販賣機說話,這在學校的話是絕對會被當成怪人的吧?學校麼......心中悲鳴,對於教室中的時光,少女自然是渴望。
哐當。
易拉罐碰撞,掀起了塑膠的蓋口,啪塔啪塔搖晃。
少女彎下腰,白皙的手掌剛剛碰觸到那絲冰涼。
“嗯哼。”
同一時間,脖子處掀起一陣寒冷的暴雪,順著脊椎流下的寒意,三村堇心臟一空。
她不敢回頭。
“你什麼時候才能見我?”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三村堇懂這個道理,但今天這樣做的卻不是她。
被人拽住了蝴蝶領結,少女身體剎那間朝著前方倒去,碰到了那具身高相差無幾的身軀。
“看著我。”
三村堇慌亂的眼神逃不出齋藤飛鳥清涼的掌心。
“你的,汽水。”
笑眯眯的少女,咕咕冒氣的彈珠汽水,冰涼的霧氣在太陽的照耀下凝結,墜落,滴入三村堇泛著水光的眼瞳中,染了玫瑰般的眼眶,顫抖,擠壓。
如同夏日中那平常的露水一般的湧出,落下,暈染開來。
溫柔。
幹嘛對我這麼溫柔。
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在一人的話語中稀釋。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