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前是一片溼潤,都是他額上滑落的汗水。
整個人嘴唇乾裂,如同一條掛在風中,曬在太陽底下的臘肉。
午時正刻。
午時二刻之時,已經有不少百姓跑去刑臺前邊佔了位置,他們手中或多或少都拿著幾個饅頭。
距離午時三刻還有一盞茶的時間,又有大批的百姓聞訊趕了過來。
距離午時三刻一炷香,沈林起身說道:“王君堯,午時三刻將到,你可還有遺言!”
王君堯緩緩抬起低垂的腦袋,由於曬了太久加上缺水,腦袋有些昏沉。
他喘息著說道:“我為官三十二載,官至戶部右侍郎,於阡陌間插過秧,於龍顏前議過事,一生為官清清白白,未曾有過半點疏漏,可來到這江南道,我才方知何為繁華之下的枯骨......”
“閉嘴!”
沈林直接出聲喝斷了王君堯的話,“本官讓你說遺言,不是讓你說你的人生!”
“呵呵呵呵。”王君堯抖動著肩膀,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很暢快。
他看著沈林說道:“你怕了?你在害怕,你在害怕什麼?”
“害怕我把你們的醜事說出來?害怕我把你們的罪行公之於眾?”
他呸了一聲,繼續笑道:“我不怕,孫大人也不怕,我們早就選擇了死,我們早就選擇了用我們自己的命,來給那些被你剝削,被你們殘害的無辜百姓討一個公道。”
“用我們的血,給這江南道淌出一條通往光明的大道,我告訴你,我們什麼都不怕 。我們怕的,只是這世上如你們這般的人,殺之不盡!”
“行刑!即可行刑!”
沈林臉色難看至極,抽出籤筒中的斬字令往地上一扔,大聲喊道。
刑臺上的劊子手有些茫然,這還沒有到午時三刻啊。
見劊子手沒有動作,沈林怒罵道:“本官叫你行刑!給本官把他的頭砍下來!”
被一聲怒喝,劊子手渾身一顫,提著斬首刀硬著頭皮走到王君堯的身邊。
“這位大人,是他叫我砍的啊,你死後若有冤屈去找他,別來找我啊,我儘量讓你少受點罪。”
劊子手在王君堯身邊小聲唸叨。
他摘掉斬條,高舉起斬首刀,嘴裡還在唸叨著:“千萬別找我啊,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王君堯仰著腦袋,眼中滑落兩行血淚,嘶吼著狂笑出聲。
“王君堯最後所求!”
“請蒼天,辯忠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