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中慶離開了書房後,卻是徑直朝著戶部尚書府後花園走去。
戶部尚書府的後花園內,青石小徑擺放的錯列有序,池中錦鯉偶爾躍起,蕩起一陣漣漪。
周老爺子端坐在石桌旁,目光如炬,正撥弄著棋子,神色中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一般。
棋盤上黑白交錯,殺伐決斷間透著他的精湛棋藝。
程中慶快步走來,看到周老爺子後,立刻收斂了臉上的嚴肅神情,換上一副畢恭畢敬的態度。
只見他躬身行禮,聲音帶著幾分敬畏的開口說道:“學生程中慶,見過恩師!”
周老爺子聞聲抬頭,微微點頭,擺手示意:“坐吧,不必多禮。”
“咱們師徒之間,還是平常些好。”
他的目光帶著些許淡然,彷彿今日前來尚書府,對他只是普通串個門一般那麼簡單。
程中慶順著周老爺子的話坐下,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恭敬。
他看了一眼棋盤,笑著說道:“恩師棋藝高深莫測,學生今日特地前來向您討教。”
程中慶深知周老爺子對棋藝是何等的著迷,凡是從周老爺子門下出來的學子,沒有一個棋藝差勁的。
只不過他們這些學子就算做的再好,也難以達到周老爺子七分的水平。
但當做陪練找個樂子,哄一鬨老人還是沒問題的。
似乎是看出來了程中慶心中的盤算,周老爺子輕笑一聲,將一枚黑子緩緩落下,微微頷首開口說道:“你若真心求教,可要用心。”
“來吧,落子。”
隨著周老爺子發話,程中慶立馬點頭,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拿起棋子小心翼翼地與周老爺子對弈。
他本以為自己的棋藝不算差,至少能撐上一會兒,但短短几十招後,他就已經滿頭大汗。
周老爺子每一步都似深思熟慮,暗藏殺機。
棋盤上黑白分明,他的白子早已被對方的黑子逼得步步緊逼,無路可退。
“啪!”
隨著又是一子落下,周老爺子手指輕點棋盤,嘴角帶笑的開口說道:“這一局,你輸了。”
雖然對周老爺子而言是猜中的結局,但眼神中依舊多多少少帶著幾分失望。
程中慶已經是他門下不錯的學子,周老爺子一向對其抱有不少的期望。
只不過……就算如此,還是沒辦法像姜孟川那小子一樣,在棋盤上逼的自己節節敗退。
想到這裡,周老爺子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自己這是在想什麼呢,像姜孟川這樣的學子,只怕普天之下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而程中慶則是長嘆一聲,放下手中的棋子,心服口服地說道:“恩師,學生自愧不如。”
“您這棋藝放眼整個應天府,只怕也是無人能勝!”
他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欽佩,語氣更是充滿了誠懇。
聽到程中慶這話,周老爺子卻搖了搖頭,目光微沉,語氣意味深長等等開口說道:“中慶,你太抬舉老夫了。”
“天下之大,能人輩出。”
“這棋藝……老朽不過略通皮毛,前兩日竟還輸給了一個年輕人。”、
說到最後,周老爺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帶著些許無奈。
此話一出,程中慶滿臉震驚,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連忙追問道:“年輕人?”
“恩師所言何人?竟能勝過您?”
周老爺子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從袖中拿出一卷紙,遞給程中慶,淡淡地說道:“先看看這個吧。”
程中慶疑惑地接過紙卷,展開細細閱讀。
只見紙上詳細記載了一套名為“豎式演算法”和“正字計數法”的內容,每一步都清晰明瞭,邏輯嚴密。
特別是豎式演算法,將複雜的計算過程化繁為簡,簡單易懂。
而正字計數法,則能極大地提高核對賬目的效率。
程中慶越看越驚,眉頭緊鎖,額角滲出細汗。
看完後,他猛地抬起頭,神情難掩震撼,急忙開口說道:“恩師,這套演算法竟能將繁瑣的算學如此簡化!”
“若能推廣,不僅戶部的賬目核算可以更加精準高效,就連學堂的啟蒙教育也將因此受益。”
“好啊!這法子真是絕妙!”
“敢問一句,這是何人所創?”
說到最後,程中慶的語氣中帶著些許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