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曦宛如細密的金紗,輕柔地穿透山間薄霧,細碎的光影星星點點地灑落在幽靜山谷之中。張無忌、趙敏、小昭、逸塵四人早已收束停當,抖擻精神,迎著那初升的朝陽,再度踏上前往濠州的行程。
此時的江湖,雖暗流依舊湧動,但因諸多義軍揭竿而起,反抗暴元,倒也讓百姓看到些許曙光。四人一路策馬前行,只見沿途村鎮秩序井然,老百姓安居樂業。田間,農夫們辛勤勞作,吆喝耕牛之聲此起彼伏,肥沃的土地被翻耕出一道道整齊的泥浪,新播下的種子孕育著來年的希望;村落裡,孩童們嬉笑追逐,手中拿著簡易的木劍竹弓,模仿著江湖俠客的模樣,你攻我守,玩得不亦樂乎,雖衣衫簡樸,卻個個面色紅潤,透著生機。街邊,老人們三兩成群,或曬著太陽,嘮著家常,講述著義軍到來後的變化,或看著孩童嬉鬧,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貨郎的擔子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小物件,引得婦女們駐足挑選,討價還價聲中滿是生活的煙火氣。
越近濠州,山水愈發清幽,仿若一處隔絕塵世的淨土。行至一蜿蜒的溪邊,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見底,水底的圓潤石子與搖曳的水草清晰可見。張無忌翻身下馬,行至溪邊,彎腰欲掬一捧水洗臉,卻見水中倒映著遠處山巒,峰巒起伏,雲霧繚繞,竟與《金剛悟禪經》中所繪意境有幾分相似。剎那間,他仿若入定一般,心中豁然開朗,對經文中所蘊含的武學至理又多了一層體悟。
趙敏輕盈地走到他身旁,見他這般模樣,嘴角上揚,笑問:“怎麼,我們張大教主又有新感悟了?”張無忌緩緩起身,眼中熠熠生輝,凝視著趙敏,說道:“敏敏,這一路山水、江湖諸事,皆是修行。經中所云,心隨意動,意由境生,此前我雖誦讀經文,卻懵懂未解,如今一路走來,見這山川自然、民生百態,似懂非懂間,卻知曉往後武功之路,更要與天地自然、江湖道義、天下蒼生相融。每一招一式,皆應順應自然之道,方可發揮最大威力,這也是武學的至高境界。”
不多時,四人已至濠州帥府附近。他們喬裝改扮,扮作普通的行腳商人,悄然混入人群之中,暗自觀察著帥府周遭的動靜。只見帥府門前,兵丁們昂首挺胸,站姿筆直,雖身著甲冑,卻不見絲毫驕縱之氣。往來的軍士,步伐匆匆,皆各司其職,傳遞軍情、搬運物資,有條不紊。有那受傷計程車卒,相互扶持著進府,臉上雖有疲色,卻透著堅毅。府門一側,設有粥棚,幾位老嫗正手忙腳亂地盛著熱粥,分發給衣衫襤褸的流民。流民們接過粥碗,眼中滿是感激,口中喃喃稱謝,那熱氣騰騰的米粥,暖了身子,更暖了人心。
張無忌瞧在眼裡,心中暗自點頭。四人尋了一處隱蔽的茶肆,坐定之後,張無忌輕聲開口,談了濠州之行的感想:“此次前來濠州,所見所聞,令我感觸頗深。徐達兄弟所言非虛,這一路,百姓安居樂業,義軍所到之處,開倉放糧,安撫流民,當真做到了救民於水火。咱們江湖中人,練武習藝,所求者何?不就是護這天下蒼生,守這江湖正道。我觀這濠州帥府治軍嚴謹,士卒用命,又心繫百姓,如今看來,朱元璋治軍安民,確實有他一套。濠州此地,有仁人志士匯聚,若能將這星星之火,加以守護,再假以時日必可燃成燎原之勢。只要堅守正道,日後終成大業。只是,江湖紛爭,朝堂更是風雲變幻,咱們還需多加防備,接下來就要為九月初九武林各派會盟做好萬全之策。”
趙敏美目流轉,看向張無忌,輕聲道:“無忌哥哥,這濠州之行,倒讓我想起了往昔咱們在江湖闖蕩的日子。那時,雖危機四伏,卻也快意恩仇。如今,面對這天下大勢,咱們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但只要大家攜手,順應民心民意,這江湖、這天下,定會迎來太平盛世。”
張無忌握緊趙敏的手,眼中滿是堅定之色:“敏敏,你說得對。咱們既已見證濠州的希望,便不能置身事外。這一路的山水、百姓、江湖道義,皆是你我前行的動力。往後,不論風雨如何,定要護住百姓的安寧。”
小昭乖巧地坐在一旁,輕聲說道:“公子,這一路所見,皆是善緣。願公子能以自身所學,護佑這天下蒼生,正如那《金剛悟禪經》所言,心懷慈悲,超凡入聖。”逸塵也微微點頭讚許小昭之言。
此時,茶肆外的陽光愈發熾烈,灑在大地上,彷彿為這濠州、為這即將到來的變革,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四人相視一笑,心中已暗自篤定,護佑天下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