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瞻繼續翻閱手中剩下的幾冊賬本。
他的眼神隨著字跡遊走,遇到有符號處停頓。
快速翻完後,他若有所思道:“這種符號記錄的方式,好像是沿襲最初的記法。
也就是說,這個驛站建造之初,有軍中之人,或是經歷了什麼軍中秘事,用上了軍中記錄的方法。
而後,之後的記賬之人,也慢慢沿用。”
虎小忠聞言,深以為然,“殿下,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
但這跟咱們沒什麼關係,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李嗣瞻另有他意,“我始終覺得,此地種種詭事,非玄怪之故,乃有人為禍。”
虎小忠為難的看了看鄔行香,又湊到李嗣瞻身邊小聲道:
“殿下,姐姐畢竟忙前忙後破了陣,你這樣說,她會寒心的。
再說了,天久黯而不亮,又有怪風與鬼聲,這些都是我們的親身經歷。”
李嗣瞻將賬本全部塞給虎小忠,“昨日,我們經歷暗殺,身心疲憊。
再來到這個荒廢的驛站,環境陰森,許是生出錯覺。”
虎小忠神情複雜,“殿下,你是說,我們三個人,都同時出現一模一樣的幻覺?
雖然我覺得不大可能,但是殿下說得一定對。”
李嗣瞻堅持己見,“世間之人,會將不知曉之事歸於鬼仙。
不過是看不清真相,便找個由頭,自我安慰罷了。”
虎小忠緩慢挪動到了鄔行香身邊,低聲道:“姐姐莫傷心,我覺得你很厲害。
要不是你,我們可能還在困在陣中。
殿下只是討厭命理風水,不是討厭你的所作所為,更不是討厭你。”
李嗣瞻對此視而不見,“我早說過,此事多半有人在搗鬼。
我們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
他又看向地面,“又或者,這地下,有什麼密室,藏著什麼人在裝神弄鬼,或者有人在操縱機關?”
虎小忠不解,“殿下,據我所知,還沒有什麼機關可以能偷天換日,白晝變黑夜。”
李嗣瞻思索著,“那就是藏著的人,趁我們睡著,往我們房裡點了會產生幻覺的迷煙。”
鄔行香見李嗣瞻竭力說服自己和虎小忠,此事定是人為,貼心地附和道:
“我覺得殿下所說,也不無道理。
所以殿下你是想留下來探個究竟嗎?”
李嗣瞻輕輕點頭,繼而環顧四周,凝思片刻後道:
“我記得此驛站及周遭,未曾有過戰事。
然此地南面,半日行程的地方,有一山谷。
處關中與漢中之直線位,乃兵戎之動之潛在路徑。
其山谷林深木茂,地形複雜,利於隱匿秘營,可先獲軍伍調動等情報而傳遞之。
本朝開國之君,逐鹿天下之時,便有謀士建言,欲沿此路攻進,雖終未功成,然此地戰略之重,由此可曉。
故而,於此驛站,設一密室,亦合情合理,有跡可循。”
虎小忠見李嗣瞻如此深思,勸道:
“殿下,就算此驛站如你所料,曾是什麼太祖皇帝打江山時的藏匿點,可那已是幾十年前的事了,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
此行首要,還是完成聖上交派的任務,其餘諸事,不管不顧為妙。
而且殿下的安危更為緊要,若去思慮他事,萬一捲入危險,實在得不償失。”
鄔行香見虎小忠勸言多次,李嗣瞻仍是堅持。
看來他是已下定決心,要證明驛站之中的奇詭諸事,是人為所致,而非怪力亂神之故。
勸不動,就順著他唄。
“那不如我們分頭尋找,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眼下大天白日,不似先前天黑難視物,正好再探驛站。”
鄔行香話音稍落,無意望見灼灼日光下,李嗣瞻的影子。
李嗣瞻踱步於天光下,伸手去按壓假山,又試著移動池塘邊的石塊。
其影隨身移。
鄔行香靈機忽至,自語道:
“日晷?日影可觀陰陽平衡。
日影長短,亦可見氣場旺衰。
再加上二十四山法?”
虎小忠沒聽清,“什麼什麼法?”
鄔行香解釋道:“我想到方才被砸毀的日晷,既然毀日晷可破陣,或許尋找地下秘密,也與此有關。
她取出羅盤,穩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