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對於我,會不會太花哨多餘了?”
鄔行香低頭看去。
攤位上的絲絛,多為顏色鮮豔的絲綢。
穗子除了常規的絲線,還夾雜了些珠子和金屬片。
攤主見虎小忠遲疑不決,忙不迭地介紹:
“這位大俠,這可不是一般的絲綢穗子,用的是開過光的絲線。
掛在你的寶刀上,能讓你在殺敵時如有神助,還能保你平安無事吶!”
虎小忠覺得攤主這般吹噓,有些過了。
他偏頭看向鄔行香,“姐姐你說呢?”
鄔行香拿起一根短穗,“刀有銳氣,穗子所用絲線柔和,的確可以使刀的殺傷之氣不至於過盛,化解煞氣,使陰陽相對平衡。
這個短穗更利落,不會影響刀的使用。”
虎小忠一聽,心動不已,伸手撥弄了幾下穗子,“那我就買這個。”
兩人各有所獲後,又回到李嗣瞻身旁。
虎小忠若無其事般道:“殿下,我想了下,珠兒畢竟是個小姑娘,所知甚少。
我們還是分頭行動,你和姐姐去找那個老人家,我再四處打聽一下。
不論是否有線索,半個時辰後,我們在天官橋見,如何?”
李嗣瞻假裝沒看見虎小忠佩刀上新掛的穗子,和鄔行香腰間的香囊。
“此處攤販之話,不能盡信。你多去民居打聽。”
虎小忠應了一聲,往民居方向離去。
珠兒所說的位置,是在他們來時過了天官橋,所走的反方向。
巷子狹窄而幽長,越走越深。
兩旁屋舍緊閉著門窗。
風悄然起,陰冷氣流穿梭入巷。
鄔行香覺得這巷子安靜的過分,而且似乎永遠走不到盡頭。
她沒話找話說:“殿下,珠兒說那位老人家住在此巷盡頭,我們再走走,應該快到了。”
李嗣瞻嗯了一聲。
鄔行香還想繼續搭話時,豆大的雨點驟然砸落,敲打腳下青石板,發出清脆詭異的聲響,也將兩人籠罩在雨幕之中。
鄔行香手忙腳亂地撐開傘。
雨簾蔽天光,殷殷雷聲作。
“還好我們帶了傘。殿下,你沒有被淋溼吧?”
“無礙。”李嗣瞻見雨勢越大,催促道:“我們快些找到地方,還能躲躲雨。”
雨聲伴雷鳴,鄔行香聽著李嗣瞻的聲音,近在耳邊,卻隔著雨霧不清。
兩人加快腳步,在雨中疾行。
眼前仍是望不盡的陰森。
鄔行香腳下不停,嘴中也不停低語:“巷子盡頭,乃死氣、濁氣聚集之地。
今又逢雨落,天地之間陰氣愈盛。
陰盛之時,鬼魂更易現形。”
兩人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抵達了巷子盡頭的屋外。
此屋大門半掩,銅環有些鏽蝕。
鄔行香心生猶疑,李嗣瞻已抬手,握住銅環,輕輕叩擊。
門內傳來一陣腳步聲,卻停在了門內。
鄔行香趕忙開口:“冒昧打擾了,我們途經此地,未料這雨驟然而至,望借貴府暫避風雨。”
隨著“嘎吱”一聲,一位老人家出現在門口。
她身軀僵直,面板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青灰之色,雙目深陷,渾濁無光。
鄔行香不確定是否因雨晦所擾,令她看錯。
但周身瞬間湧滿寒意,她下意識地就想往後退。
老人家看了看兩人,抬起枯枝般的手,招了招。“外頭雨大,你們進來吧。”
鄔行香雙腿卻似被定住一般,動彈不得。
李嗣瞻卻已踏入了那扇門內,邊走邊問:“雨勢洶洶,幸得您開門收留,還未請教您貴姓?”
老人家雙目空洞無神,答道:“叫我張阿婆便好。”
鄔行香眼見李嗣瞻越走越遠,只得快步追上前。
慌亂之中,她伸手一抓,指尖恰好勾住李嗣瞻的衣袖。
李嗣瞻衣袂被扯,身形一頓,轉頭望去。
鄔行香見張阿婆離他們有幾步之遙,應聽不清她要說的話,於是直言道:
“殿下,這地方不對勁。我們先出去,再從長計議。”
李嗣瞻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扯住的衣袖,鄔行香立即鬆手。
他別過頭,“我看你最不對勁,還不快進來躲雨。”
鄔行香無奈,只能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