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現在趙老漢才知道,原來竟是譚家沒向他們報喪。
“老大去的太突然了,當時我們忙著辦他的後事,就忘了這一茬,還請親家老太太恕罪。”譚有良夫婦只得訕訕站起來,向柳老太太賠罪。
眼下譚明錚的喪事已經辦完了,再追究這些也沒意義了,柳老太太便也沒再揪著這事不放,她用袖子抹了抹眼淚。再抬頭時,見旁側還立著兩個人,忙又道:“我走到你們宅子門口,正好遇見了這兩個孩子,他們說也是來你們這兒的,我們就一道來了。”
柳老太太口中的他們是鄔家兄妹。
“我是聽說伯父你們回來了,就和紅菱過來看看你們。”鄔佑安接了柳老太太的話。
鄔家兄妹從前和譚明錚交好,他們既這麼說,譚有良只得道:“你們有心了。”
“嫂子,如今師兄不在了,你就是兩個孩子的依靠了,你可得保重身體。”鄔紅菱走到宋音身側,低聲寬慰。
宋音點點頭:“我會的。”
柳老太太同譚母說了幾句場面話後,目光這才落到宋音的額頭上,低聲問:“額頭怎麼了?”剛才她進來時,就看見宋音額頭上的布條了,但當時譚有良夫婦在招呼她,她少不得得先同他們虛與委蛇。
“不小心傷到了。”宋音垂下眼臉,含糊答道。
鄔紅菱見狀正要開口時,鄔佑安立刻用眼神制止住了她。
眼下柳老太太這個長輩在,還輪不到他們插嘴。
柳老太太憐惜看了宋音一眼,並沒問宋音是怎麼傷的,而是轉頭去同趙老漢嘮起了家常。她笑呵呵問:“趙老哥可是個大忙人,今兒怎麼有空來我這外孫女婿家閒坐了?”
“大妹子這話可就寒磣我,我土都埋到脖子的人,想忙也忙不動了,今兒是有良一家來請我做個見證。”
“見證?見證什麼?”柳老太太滿臉好奇。
這話自然不是問趙老漢的,趙老漢便沒多嘴答話。
譚母氣的在心裡罵柳老太太揣著明白裝糊塗。
譚有良正欲開口將此事搪塞過去時,宋音卻先一步道:“孩子他爹留了些銀錢,爹孃憐惜我們孤兒寡母,便請三叔公來作證,將銀錢和宅子給我們娘三個。”
“銀子我可以給你們,但這宅子,我可沒說給你。”譚有良不吃宋音給他戴高帽子那一套。
“爹,這宅子落的是我的名。”
“落的是你的名又能怎麼樣?這宅子是我大哥買的。”譚明祖理直氣壯道。
鄔紅菱心直口快:“可是這宅子是師兄買給琢兒看病的,而且還落在嫂子名下。雖然你是師兄的弟弟,但怎麼看,你跟這宅子都沒關係吧?”
譚明祖頓時被鄔紅菱堵的啞口無言,而譚母則被氣的咬牙切齒,她又在心裡罵起了鄔紅菱:這個只會舞刀弄棒的死丫頭,話怎麼這麼多。
譚有良面色不善,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樣:“今日有客在,這事以後再說。”
“外祖母是我的長輩,而紅菱兄妹和譚明錚關係親厚,說他們是客人可就太見外了。”以後再說她不就是養掉進狼窩裡了嗎?她偏要這會兒說。
鄔紅菱飛快點頭:“是呀是呀,譚伯伯,我們和師兄親如兄妹,自然也算您半個兒女,您別同我們客氣呀。”
譚有良的臉色頓時十分難看。可鄔紅菱的話讓人尋不出半分錯處,他便也無法反駁。
而且瞧宋音這架勢,今日她是一定要將這事掰扯清楚的。
譚有良目光陰鬱看向宋音,冷聲問:“這宅子落的是你的名,所以呢?”
“所以你們得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