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但宋音不明白的是,好端端的,她為什麼會看見這些?
轉瞬,眼前的場景陡然一變。
房內昏昏暗暗,紗幔低垂,宋茵與那男子交頸而臥,兩人正在喁喁私語時,房門猛地被人踹開。
宋茵猛地驚坐起來,正胡亂抓起衣裳要往身上套時,床幔已被人一把掀開。
“淫/婦!我兒子百天還沒過,你偷漢子都偷到床上去了,我打死你這個淫/婦!”譚母面目猙獰撲過來,對著宋茵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抓撓。
而跟在她身後的人,也頓時全衝了進來,一時屋裡吵嚷個不停。
宋音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再放下手時,眼前的場景已成了公堂。
兩側衙役林立,宋茵跪在地上,衣裙凌亂,臉上和脖頸上血痕斑駁。譚母正指著她坡口大罵,而先前說此生必不負她的男子,此刻正跪在她身側。那男子衣袍雖然囫圇的穿在身上,但上面卻有許多腳印。
外面圍觀的百姓對著他們指指點點,不乏有高聲罵他們狗男女的。
而之前說“此生我必不負你”的那個男子,卻在縣令問話時,將所有的一切全推到了宋茵身上。
“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宋音看著先前還侷促不安的宋茵猛地轉頭,不可置信的盯著身邊的人。
對方不敢看她,只一遍又一遍重複:“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宋茵在經過短暫的怔愣過後,然後慢慢的笑了。
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絕望。
她以為,她抓到了救命稻草,可實則這卻是奪命刀。
“是她!是她勾引我的!”那男子仍舊聲嘶力竭的喊著。
宋茵只覺諷刺極了,昔日的海誓山盟言猶在耳啊!
但好像只有她當了真。
看著身邊人拼命想將自己摘出去的模樣,宋茵腦海中那根緊繃的弦嗡的一聲斷了,她一把拔下頭上唯一的銀簪,狠狠朝對方的脖頸上扎去。
她拼盡全力撲過去,甚至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但卻失了準頭,簪子擦著那人的脖頸劃了過去。她還想再揮出第二下時,衙役們一湧而上,將她摁倒在地上。
與人偷情,外加當眾行兇,最終宋茵被判浸豬籠沉塘。
她被沉塘那天明明豔陽高照,但卻狂風大作,雷聲轟隆盤旋,像是要在天際撕開一道口子。
“阿孃,你們要帶我阿孃去哪裡?”
“阿孃,你們放開我阿孃!”
宋茵被綁在竹籠裡抬著,周圍人都在罵她淫/蕩無恥,只有雙生子姐弟哭著追著她跑,一句又一句的喊著阿孃。
“琢兒,月兒。”宋茵看著兩個孩子只覺心如刀割,但一切已是覆水難收。
她的手腳都被綁了起來,腳上還墜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隨著一聲令下,她連人帶竹籠一起被扔進了水裡。
重甸甸的石頭將宋茵往下拽,水在須臾間就漫過了她的口鼻。雙生子姐弟尖銳的哭聲響起,她試圖回應安撫他們,但身子卻以極快的速度朝水下沉。
最後,太陽高掛在天上,而宋茵卻沉屍河底。
宋茵死後,雙生子姐弟就被以孽種之名趕出了譚家。譚明錚留下來的一切,皆歸了譚家人所有人,而被趕出去的雙生子姐弟早早就夭折了。
等宋音再睜開眼時,院中仍是花草葳蕤春光暖融。
小云坐在廊下,正在教譚月翻花繩,譚琢則蹲在院子裡,和小霞玩泥巴玩的不亦樂乎。
宋音慢慢坐起來,小雙帶著李嬸從院門口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