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篇:黑藤沼地與隱月鶯(3 / 4)

一路艱辛跋涉到深夜,他終於抵達“陰龍潭”邊緣。水面佈滿黑藤漂浮物,宛若一片死水。周圍樹木枯朽,氣氛令人窒息。離合露據說出現在某棵古樹樹幹上方,唯有夜間霧氣最重時才凝成一滴晶瑩的汁液,蘊含極強驅毒療力。丁鶴舉燈籠照了半圈,不見古樹蹤影,擔心自己走錯地方。正焦慮時,忽見在潭中央生出一棵孤高巨木,樹幹盤曲,頂部似在月光下微微閃爍。那該就是傳說樹了?

可要到中央得涉水,而那潭水看起來汙濁不堪,加之黑藤密佈,不知潛藏多少危險。他心念一動,用刀砍下幾根長木棍,紮成粗略的小筏,隨後緩緩渡向巨木。一路小心撥開藤蔓,聽到水下怪物嘶鳴與水泡翻滾,卻始終沒見實體衝出。大概因斗篷人暫退,使黑藤邪力暫時收斂。但危機仍在,只是伺機而動。

好不容易抵達巨木下,丁鶴抬頭仰望:這樹高數丈,枝幹扭曲黑暗,頂部一小撮灰白新芽散發月光般的冷色。傳聞離合露正是在此枝頭凝成。果然,他順著樹幹往上攀爬,險些被黏滑的樹皮滑落。最終到達頂端,看到那新芽處果有一滴純白的露珠掛在葉尖。那露珠光澤柔和,彷佛月亮精華凝聚。丁鶴連忙用一隻小玉瓶接住那滴露,葉尖一晃露珠落下,正好被瓶口收入。

就在他收好玉瓶的瞬間,整棵古樹發出一陣沙沙聲響,如同沉睡的巨獸被驚醒,枝幹裡伸出無數黑藤刺向他。原來此樹已被黑藤滲透,只是頂部有一葉獨存。丁鶴急急往下跳,幾度險被刺穿衣背。落地時腳踝撞到硬枝,一陣鑽心疼痛,但他仍咬牙滾到小筏上,順水推筏想趕緊離開。豈料四周水面翻騰,黑影閃動,似有水生怪物圍攏。丁鶴只得揮刀抵擋,兩度刀險被藤條纏住,好在護符熱力燒斷藤束。他筋疲力盡地撐槳逃離潭區,在無數木棍藤蔓的糾纏中險些沉筏,終於在曙光初現前擺脫水怪追擊,跌跌撞撞回到陸地。

回到石臺時,鶯狐已等他多時,見他帶回離合露大喜。它立即吞服那瓶露水,一股輕柔的冰冷清流化解體內藤毒。鶯狐毛髮重新泛出瑩亮光澤,精神明顯好轉。天夢琴也在臺上輕顫絃線,彷彿在為鶯狐與少年的康復鼓掌。現在,只剩修補琴絃,召回白羽鶴之力的最後步驟。

鶯狐告訴丁鶴,需要用“焰羽絲”將斷絃續接,這絲既柔韌又帶火靈,正好配合琴體的月水特性,形成陰陽調和。可焰羽絲乃火狐一族之力,需要鶯狐以靈力催化自身尾羽獲取。鶯狐便當場用力拔下一撮尾羽,嘴裡唸咒化其為紅色絲線。它因失血而身體再度虛弱,卻仍堅持把絲線遞給丁鶴,讓他為琴重新裝弦。丁鶴雖不會專業樂器修補,但木匠活兒使得他有精巧手藝,能小心翼翼地穿線、固定、打結。琴絃被絲線連線後,發出低吟,如同甦醒的聲音。

最後,鶯狐將離合露殘液也塗抹在琴絃介面,讓它更融合。琴頓時綻出柔和月光,與石臺上浮現的一陣白霧共鳴。白霧裡,一隻銀白鶴形漸漸凝成,姿態端莊,眼眸如星。正是白羽鶴!它展翅鳴叫,似在感謝眾人的努力。天夢琴絃音驟起,彈奏出宛如萬古月華一般的天籟。與此同時,沼地四周所有黑藤紛紛扭曲退散,好似失去根源的邪力被徹底洗淨。林間不再陰沉,霧氣也變得清爽透明。

鶯狐坐地喘息,青煙繚繞中化為身著紅衣的少女形態,臉上欣慰笑容。她對丁鶴點頭:“謝謝你,若沒有你人類的善意與決心,我們恐難擺脫黑藤之害。”白羽鶴也輕輕啼叫,在空中灑下一陣銀羽,讓湖畔重新煥發生機。丁鶴被這場景震撼得說不出話,只覺已置身仙境。

天明時分,整個沼地被清澈的晨光照亮。黑藤乾枯成灰,化作塵埃散去。原本汙濁的泥水變回溼地本該的清流,林中的鳥獸也甦醒過來,透出自然生機。丁鶴、鶯狐與白羽鶴一起佇立,遠眺這片恢復生機的土地,內心滿是安慰。天夢琴自動減弱了光芒,靜靜浮在水面邊,宛如完成一場神聖演奏。

告別之際,鶯狐表示她要隨白羽鶴離去,繼續在山間守護這片恢復的溼地,不再深居陰影裡。天夢琴則仍需留在此地,以其琴音維繫沼地與周邊的生態平衡。丁鶴知道自己終須回到人類社會報喜,也得與父母團聚,只說若此地再有難,他定會再來相助。鶴與狐對他友好示意,一人兩獸遂道別。鶴與狐化作兩道光柱凌空而逝。丁鶴帶著滿懷激動和對自然靈性的敬意,踏上回歸的道路。

當他回到鎮中,將經過告訴村民,看到的是眾人難以置信卻又大感欣喜的神情。人們派出小隊去探看,果然發現黑藤已大部消失,沼地恢復正常溼地景觀。幾頭被控制的怪獸也不知所蹤,再無火光與怪響。好訊息迅速傳遍全鎮,大夥載歌載舞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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