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定了他不會拒絕,側過頭擺了擺手:“我先走了。”
言霽仍站在原地,沒有挽留,一動不動。
半分鐘後,身後再次傳來一陣奔跑的腳步聲。
時思思一路快步跑到言霽面前,紅著眼睛氣喘吁吁地看著他:“言霽,這麼多天,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
言霽長睫動了動,迎視著她的視線,卻終究沒有回答!
“言霽,我討厭你!”扔下這句話,時思思用力推了他一把,這一次徑自跑向遠處的私人遊艇,再沒回頭。
言霽垂著眼簾,在海岸邊站了很久,白襯衫被海風吹動著,整個人孤零零的。
喜歡過嗎?
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有那麼幾個瞬間,他想過不那麼孤獨地走完自己貧瘠的一生。
也許過了十分鐘,也許有半小時,言霽平淡地轉身,沒有回家,直接去了畫室,一如往常地給學生們上完了課,而後摘下助聽器,前往海邊繼續自己沒完成的畫作。
不少海島上的年輕女孩偷偷看著這位模樣精緻漂亮的年輕畫家。
幾個染著奇怪顏色的男人則看到他後怪叫道:“大畫家,那個跟著你的大小姐呢?”
“人家今早才被私人遊艇接走,再說了,你這麼喊,咱們大畫家也聽不見啊”
言霽聽不見,大概聽見了也不會理會,只靜靜站在畫架旁,直到天黑,也一筆都沒有動。
再回到家,已經晚上八點。
言霽推開院門,一眼看見坐在二層小樓外的臺階上的時窈,她枕著自己的膝蓋,像是睡著了。
言霽繞過她,走進房中。
閒適一整天的時窈聽見動靜,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站起身:“你回來啦!”
說完才察覺到言霽根本聽不見,想了想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言霽轉過身,正對上女人的笑。
由於沒有佩戴助聽器的緣故,他的聲音比平時要冷硬漠然:“你該走了。”
時窈睫毛一顫,目露不安:“你要……趕我走?”
言霽看著她,時思思臨走前拜託的話在耳邊響起,他沉默了很久,最終冷淡道:“你在海市有自己的工作、生活,明早我會把你送回那裡。”
說完,他轉身進了廚房。
時窈默默望著他的背影,真是冷漠啊。
就像……一條剛被拋棄的流浪狗,偽裝了一層冰殼保護自己。
【系統:宿主,離開金平島,可就沒有攻略機會了。】
時窈揚眉:“所以,我不會離開。”
【系統:你打算怎麼辦?】
時窈笑。
讓言霽這樣禁慾卻又心軟的人能容許一個人留在他身邊的理由,除了喜歡,還有……責任。
【系統:宿主你打算……霸王硬上弓?】
“說什麼呢,”時窈不贊同道,“比起強人所難,我更喜歡別人求我。”
【系統:言霽?有點難吧。】
畢竟這種悶葫蘆,今天時思思離開,也沒做半點挽留。
“說不定呢。”
*
從金平島回來的路上,季岫白和時思思一句話也沒有說。
剛回到別墅,時思思便徑自上樓,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迴音在偌大的別墅內迴響著。
管家備好拖鞋,小心地看了眼季岫白,剛想說些什麼,卻陡然發現後者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時思思的離開,他只是一個人站在門口,目光落在……
管家順著季岫白的視線看過去。
那裡,是沙發上多出的幾個橘紅與藍綠相間的暖色調抱枕,明明和黑色沙發並不搭,卻無形中成了裝點整個客廳的亮點。
“季先生?”管家小聲喚道。
季岫白幡然回神,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垂眸想要換上拖鞋,卻在看見成雙成對放在那裡的拖鞋時頓住;
他走進洗手間,想要洗去手上殘留的海風氣息,卻在抬頭看見那兩個相互依偎的牙刷杯時,不覺攥緊了拳;
從洗手間出來,他的腳步帶著明顯慌亂,可目光所及之處,卻好像到處被填滿了時窈的影子。
展示櫃上,那對面對面親密站立的陶俑人像;
茶几上,不再鮮豔的茉莉花;
電視櫃旁,二人在自助照相館裡的合影:她的手在撐著他的唇角……
季岫白的臉色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