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是多大點事呢。”藍玉再度開口了,“於大人,我先問一下,大船數量是不夠兩路一起的,還是一路都湊不齊的?”
“自然是不夠兩路的。”于謙回答的很快,“戰艦打造由英國公監督,當無闕漏。只是單純攻打柴桑或者江夏的話,船隻數量沒有問題。”
“那問題不就解決了嗎?”藍玉道,“打柴桑的那一路帶齊編制,全力出擊,剩下的就交給另一路去打江夏。還可以水陸並進。這樣就不需要擔心船隻不夠的問題了。”
“但是這樣一來,很有可能我攻打江夏的水軍會在半路上遭遇到劉裕的突襲。”盧象升也加入了討論。
“可以先大軍進逼柴桑吸引注意力,同時派遣一人以陸軍先行,攻擊江夏郡的水軍最後出發,這樣一來自然能夠保證水軍的安全。”馮勝道,“以劉裕的為人,若是知道我大兵壓境,必親臨前線對敵。這樣一來,偏師就有了機會。”
“宋國公所言正是。”姚廣孝點了點頭,“劉裕勢力的最大缺點,就是真正的大軍團統帥只有他一個人,王鎮惡都距離這個差了一點。更何況根據我們現在得到的訊息,王鎮惡已經離開了劉裕,似乎已經北上加入了苻秦。”
“其餘人等更加不足慮也!”藍玉大笑。
“看起來大家似乎都對這戰略安排沒有意見啊。”朱棣此時開口道,“那麼朕現在就來分配一下任務。”
他這麼一開口,整個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將士們有序站立,等待著皇帝下達命令。
“依照大家所言,此次攻伐劉裕,兵分兩路。一路由朕親自統領,直取柴桑,另一路攻伐江夏,分水路兩翼:水路由穎國公帶隊,陸路由涼國公帶隊。”
“是!”藍玉、傅友德一起站了出來。
“伯溫先生。江夏這一路,還望您多多照拂。”朱棣看向了站在一邊不說話的劉伯溫。因為劉伯溫僅僅是受封伯爵的緣故,朱棣為了表示尊重,因此不以爵位相稱。
“臣領旨。”
隨後朱棣又接連做出了安排——事實上明眼人也基本都能看得出來,朱棣的安排相當簡單粗暴:上一次是他自己率領開國的各位勳戚,與楊行密在廬江大戰,讓戚繼光統兵東進,攻取吳越。而這一次便是正好反過來:以傅友德、藍玉為首的各位勳貴們自成一路,朱棣則是帶著攻取吳越的各路人馬與劉裕在柴桑大戰。
這個方法雖然簡單,但是卻極為有效:隱隱有著分庭抗禮之勢的兩撥武將們,各自為主帥攻取城池,如果有一方失手,必然在另一方面前抬不起頭,因此雙方必然是竭盡全力,不會有半點疏忽。另外朱棣身為君主,分別率領兩撥人攻城略地,既表現了自己的公平無私,也讓朱棣增進了對麾下將校們的瞭解。
事實上,朱棣也隱隱察覺到,如果攻取江夏,還非得是這幫開國勳貴不可——那些在中晚期成為中流砥柱,來到這裡的將校們,能力雖然也不差,但是相比於這些驅逐北元,征戰天下的開國將軍們還是有所不及——想想也是,如果這些將領真有藍玉、傅友德這些將校的水準,子孫後輩最終也不至於亡國。
不過再仔細想一想,如果真的是遇見了那幾個不肖子孫,就算有徐、常那樣的水平,又有什麼用?李定國、鄭成功這兩人的水平,就算是放在初年,比之李文忠、馮勝等人也絲毫不差,然而最後卻落到臺灣、雲南之地,這又應該算是誰的責任?
壓下那些無聊的想法,朱棣看向了一個人。
此人站的位置比較特殊:身為武將,卻沒有站在兩班之中,反而隱隱約約有孤立之象。而相比於其它人,此人距離朱棣更近,身上還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勢。在這座大殿中,這樣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無禮。
“堂兄,你怎麼看?”朱棣並沒有在意此人的氣勢,反而帶著微笑直接發問,“朕這廬江打的如何?”
能被朱棣稱作堂兄。還能夠來到這片中原,縱觀整個明史,也是有且只有一人:南昌王朱興隆之子,第一代靖江王朱守謙之父,曾經的大都督朱文正。
“哼……戰術確實打的不錯,但是對手終究還是弱了點。如果守在廬江的是我,你現在根本不可能將其攻克。”
“那是自然,論守城的本事,我大明無人能及堂兄。”朱棣笑了笑,“所以,穩固後方的任務,還是得交給兄長您我們才能放心。”
之前朱文正的話看似無禮,但是在熟悉這位堂兄性格的朱棣看來,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證明這位堂兄心中已經有所認知。要知道,在之前的那場“父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