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邦策馬從陣中走出,停在陣前觀賞著楚漢之間的這場大戰時,楚軍這邊,也有一個人做好了準備。
此人並沒有騎馬,也沒有當先出陣,而是混在了眾將身後的步兵隊伍之中。手裡拿著一張硬弓。
為了給項籍與其它人足夠交戰的空間,也是為了防止雙方可能的突襲,楚軍和漢軍的本陣相距百步以外。對普通的弓箭手而言,百步的距離足以讓他們望而卻步,但是對那些神射手而言,百步的距離也不過是有點難度罷了。
根據同舟閣那邊的情報,對面的漢軍有一個叫呂布的將軍,一百五十步外射斷了敵軍的軍旗。弓手自認為,一百五十步外命中目標,他也能做得到。但是射斷軍旗這種對弓和個人武力都有要求的行為,自己恐怕力有未逮。所幸今天所要射殺的目標沒有那麼遠的距離,在百步之外射倒一個人,對他而言,不難。
他握緊了手中的弓——這是在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放在身邊的寶弓,比生前所使用的那些弓箭手感好了太多。在第一次握住弓的時候,一個名字忽然間閃過他的心頭。
柳葉弓,這便是這把弓的名字。也因為這個名字,弓手明白了一件事情——這把弓就是他的專屬兵器,如果換成其他人來使用,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合適。
將一根狼牙箭搭在弓上,緩緩拉開,瞄準了自己的目標,那位之前一直隱藏在隊伍中答話,直到現在才出馬觀戰的皇帝。他是漢國的皇帝,漢軍的主帥,如果能夠射死此人,那麼楚國面對的危局將會瞬間平息下來。
這個方法或許有些治標不治本,漢國或許會因為君主的身亡而遭遇混亂,但是當他們決出新的國君以後必然會對楚國加倍報復回來——但是這也足夠了,對楚國而言,能爭取一點時間,他們便能多一點時間進行準備。
這並不是弓手的臨時起意,而是對敵之前,那位軍師的謀劃。作為主帥的項籍將軍也同意了這一點。
此時的戰場上,與之前又有所不同:鬥了六十回合後,關雲長似乎也有些氣力不加,但是漢軍陣中忽然又衝出了一員銀甲的將軍,接下關雲長繼續與項籍交手。
“常山趙子龍,請賜教!”
項籍本人倒是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還頗有興趣地和他們聊了起來。
“先是張益德,隨後是關雲長,接下來是你。看來劉三的後人也不全是跟他一樣的無能之輩啊。”
“恐怕令您失望了,使君一向以酷似先祖這件事作為他的榮耀。”
“嘴皮子倒是不錯,但是你手上的功夫可有些差啊。別說是關雲長和張益德,就是英布龍且,你與他們相比似乎都差了一些。”
“在下自然是明白這件事的。但是這並不是在下不戰的理由。”趙雲架開了項籍的槍,“每一個習武之人都會想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自己與天下第一,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又過了二十回合,項羽直接震開了趙雲的槍,對著旁邊觀戰的關張二人喝道,“休息夠了?那就三個人一起上吧!”
關張二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揮舞起各自的兵器加入了戰團。將項籍圍在了戰場中心,轉燈一般廝殺。這樣的大戰,使得場邊的所有人看的都有些入神。就連那位名叫劉邦的敵國君主,注意力也已經被二人之間的戰鬥所吸引。
弓手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低喝了一聲“著!”他鬆開了拉緊弓弦的手,狼牙箭飛出,朝著目標襲擊過去。
不需要觀察結果,百步的距離,對於弓手來說,必中——但前提是,沒有出現別的什麼意外。
“啪——”即便是在戰場中央彼此交戰的兵器碰撞聲裡,兩支箭矢於半空中相撞的聲音也清晰可聞。一時間,場上四人的戰鬥也停了下來。
“我還以為項兄弟這麼久沒見了,應該也有些長進才是,結果現在看來,長進是有了,但是似乎不多啊。”劉邦的面色依然不變,似乎剛才險些被射死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之前你是趁著我跟你對話的時候放箭偷襲,這次是找人放箭偷襲。你就不能有些別的手段?”
“不管什麼手段,只要能把你弄死,就是好手段!”
“但是你這不是沒弄死嗎?這難道不是說明你現在這個手段已經不好用了嗎?”隨即,劉邦不再與項籍辯論,而是看向了楚軍軍陣。
“養由基將軍,別再隱藏在隊伍裡了,你已經暴露了!”
弓手嘆了口氣。飛身上馬。
計劃已經失敗了,對方早有防備。再在步兵軍陣中躲藏也已經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