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事體大,還請使者等候幾日。”
“那還煩請貴國早做決定,畢竟每拖一日,大漢便強一日。”狄仁傑似乎是早有預料,再度施了個禮,在侍衛的引導下離開了秦國朝堂。
狄仁傑走後,孝公開始代替穆公主持朝會。而毫無疑問地,剛才他所帶來的條件成為了朝堂上最熱門的討論話題。
“方才唐國使者的條件,各位怎麼看待?”
“其實,我們沒什麼選擇。”還是張儀首先開口,“也只能選擇加入這個聯盟。”
張儀此時顯得頗為煩躁,似乎這種沒有選項的選擇讓他非常難受。
“以我軍現在的實力,沒有選擇中立的可能。因而只能在唐和漢之間選邊站。”強忍著這種煩躁,張儀繼續道,“而現在這個局勢,大家想來也能發現,我們根本沒有選擇漢的空間。從地緣上,漢距離我們最近的是宛城,然而自顧不暇。蜀地的部分還與我們隔著一座漢中,想支援我們只能說是有心無力。更何況,作為滅亡了我們秦國,在此之後建立的新王朝,我們又怎麼敢把自己的安危寄託在他們身上?”
“張子所言是也。”范雎此時也點了點頭,“我們其實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我相信對方應該也很清楚這件事。”
“既然對方也知道這件事,那為什麼還給我們提出來這麼優厚的條件?”王翦作為此時朝堂上的軍方第一人,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用一郡之地,換取武安君率秦軍出手。雖然武安君的確值得這個價碼,但是……”
“‘合縱’的奧義在於儲存自己,擊潰對手,消耗戰友。”張儀道,“這三個目的的重要性依次遞減。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解釋的話,唐的做法是解釋不通的。”
“但是他們現在就是這麼做了,你覺得應該怎麼解釋?”
“刨除掉一切看低他們的行為,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張儀道,“被漢派遣攻擊漢中的,會是一個能和武安君在戰場上過招的統帥,就像那個與武安君在邊境上對峙的李靖一樣。”
“但這樣一來,同樣可以得到一個結論,在雍涼這片地域上,也只有武安君能與那名統帥抗衡。”樗裡疾道,“唐的那位李藥師,也確實是一位和武安君平級的統帥,但是如果他和武安君互相牽制的話,就沒有人能夠去應對漢的那位統帥了,就算是王老將軍,也差了一點。”
“如果對方真的有武安君一般的能力,我確實不是對手。”王翦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如此說來,對方讓出安定也確實解釋的通了——如果對方不讓出安定郡,我軍為了保證沒有後顧之憂,就算參與了聯盟,也會讓武安君坐鎮長安,防備著唐國變臉的可能,而讓出了安定郡,我們與唐之間只有潼關方向接壤,武安君便可以自由行動不受限制——只是,對方根據什麼做出的這個判斷?”
“王將軍莫非忘了?這唐國可是我們的‘後人’。”尉繚忽然道,“透過史書的記載,想來他們對我們這些‘古人’都有一定程度的瞭解。而對方既然指明我方只有武安君能夠應對漢國的那個大敵,反過來也說明了另一件事:雍涼境內,無人是武安君敵手!”
“這倒是個好訊息。”昭襄王點了點頭道。
“這確實是一個好訊息,但是我們真的想利用這一點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樗裡疾冷笑道,“誰知道這個聯盟會組建多長時間。”
“肯定不會長久,也就一兩年吧。”張儀也是冷笑,“但是我們也正需要這一兩年的時間。唐國送出了一郡之地,不做個徹底的檢查,怎麼能輕易地就吃下去?”
“估計他們應該也不會送出完整的一郡。起碼人口上不會是完整的。”范雎道,“唐軍如果從安定撤出去,肯定不只是單純地撤出了軍隊,那些士兵的妻兒老小會不會一起跟著撤出去?就算安定郡本來只有三萬士卒,跟隨著他們一起撤離的妻兒老小又會有多少人?我們接受的時候又會剩下多少人?”
“倒也不至於是這種最極端的情況。”尉繚道,“百姓一直以來都是安土重遷,不願意輕離家鄉,唐國如想撤離,必然是會讓士兵們做一個決定,到時候能帶走的兵力也大概只有幾千人罷了。”
“幾千士卒撤離,那也是數萬百姓啊。”范雎道。
“他們想要遷走的話,就讓他們遷走吧。”樗裡疾忽然道,“更何況,就算這些百姓留下來,就一定值得信任麼?”
“罷了。他們想要遷人,我們也沒辦法。”穆公忽然道,“只是聯盟一事……”
“先祖可是還有顧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