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傳來了訊息,問我們這邊現在的情況如何。”李積手裡拿著一封信,看向了蘇定方,“如果想要出兵的話,還需要多長時間。”
“剛拿下太原這才多久?”蘇定方皺了皺眉,“張榜安民,重定法度,編練新軍這都需要時間——你應該比我更瞭解才是。”
“大概是因為被同舟閣的行為刺激到了吧。”李積倒是看的很明顯,“現在三漢勢大,如果我們不能儘管攻佔地盤,則難以與他們分庭抗禮。”
“即便如此,這種事情也急不得。”
“但是對我們而言,現在也確實是一個攻取薊城的好機會。”李積看著掛在府衙內的地圖,“之前兩燕和高齊聯手,狠狠地坑了一把拓跋氏。拓跋珪本人身死,拓跋氏的精銳部隊也折損了大半。薊城本部也被高歡帶人圍攻了數月。還是拓跋燾收攏殘兵,率領著剩餘的騎兵突襲高歡本軍,方才抓住機會解了薊城之圍。即便如此,現在薊城裡計程車兵估計也不多了。大概也就兩萬餘人,自保有餘,進取不足。”
“但我們現在不也是如此?”蘇定方反駁道,“我們現在滿打滿算也不過四萬人,還要面對壺關裡晉軍不時地襲擊,哪裡抽得出兵力去進攻薊城?”
“我們自然也不是現在去進攻薊城。”李積笑了笑,“就我們現在而言,想進攻薊城,起碼要做到兩件事。”
“哪兩件?”
“首先就是等,等高齊和拓跋魏戰火再起。”李積似乎是胸有成竹,解釋道,“高歡雖然在薊城下輸了一陣,但是損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而且在薊城附近所獲得的物資,也足以彌補。而且以高歡為人,絕對不會坐視正處在虛弱中的拓跋氏調節狀態,否則下一次很有可能是他自己來面對拓跋的兵鋒。”
“如果是我的話,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效‘彭越撓楚’之策,派遣騎兵在薊城境內騷擾,絕對不會與之正面交戰。”蘇定方想了想道,“抓住這個時間再招兵買馬,繼續攻擊薊城。”
“說的不錯,對於現在的高氏而言,這是寶貴的發展時間。”李積贊同了蘇定方的說法,“兩燕自合力伏殺拓跋珪後,邊境形勢就一直混沌難明,雙方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打起來。根本無暇理會燕山外會發生什麼事情。平原那邊,說不定石勒什麼時候就被宋國吃掉了,在石勒還能扛住宋國兵鋒的時候,抓住機會攻擊薊城,日後面對宋國的兵鋒也能多上幾分掙扎的餘地。”
“高歡雖然能力非凡,手段了得。手下段韶、斛律光行軍打仗也確實是有兩下子。”蘇定方此時也理解了李積的意思,“但是他們的對手是拓跋燾,這可不是什麼能夠輕易拿捏的對手。就算高歡的兵力具備優勢,但是以拓跋燾的統兵,在野戰中也很有可能取得勝利,何況此時背靠薊城?雙方的廝殺必然激烈,而我軍則可以藉此機會獲取漁翁之利。”
“正是如此。”
“那第二件事是什麼?”
“自然是壺關。”李積道,“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如果不能安排好壺關的晉軍,我們又怎麼可能放心的攻取薊城?”
“不知元帥有何良策,竟能讓我軍攻取壺關?”
“定方你卻是想差了。”李積搖了搖頭,“我這個辦法不一定能夠攻取壺關。”
“那這……”
“這方法不一定能夠打下壺關,但是絕對能夠重創那裡的守軍。”李積道,“而只要能夠重創守軍,也相當於我們沒有了後顧之憂。”
“若能重創壺關守軍,自然也是良策,不知元帥的想法是?”
“自然是要給他們一個誘餌。”
“元帥的意思是,散播我軍打算進攻薊城的訊息,誘引壺關守軍來攻?”
“正是如此。”
“非是屬下不敬,只是這三晉軍中,想來也不乏智謀之士,他們難道看不出來此種有詐?”
“有的時候,就算明知是詐,也不得不賭啊。”李積回應道,“定方你之前也應該聽過我們對於三晉的評價。”
“啊,我記得,說是‘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
“沒錯,真的是任誰也想不到,曹孟德的這句詩居然還能這麼用。”李積道,“就像之前說的那樣,這裡是太原,是趙氏的故地,哪怕有一線機會,趙氏都絕對不會放棄這裡。只要我們做出‘太原城真的已經空虛’的樣子,趙氏就算明知是計,也會想辦法去試一試。畢竟計策這種東西說起來玄乎,但是能不能成功就全看雙方的執行力。就像我們用誘餌來吊著對方,對方如果能力足夠,吞了這個餌,我們豈不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