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還真是遺憾啊。”司馬光的府邸內,曾參不無惋惜地感慨道。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司馬光搖了搖頭,“前輩想來見過夫子著《春秋》,應該也明白‘歷史’會有怎樣的力量——一旦讓這本書流傳出去,整個華夏的局勢可能都會為之改變。”
“的確如此。對於‘古人’而言,‘歷史’是瞭解未來最好的方式。”
“至聖先師的人品,我們自是信得過的,但是就怕有小人賊心不死,將這本書偷了出去,發行天下。”司馬光道,“聖人周遊列國,這種機會只怕是不在少數。”
“是我孟浪了。”曾參點了點頭,“那就只好等老師來到開封,一觀此書,如何?”
“自然可以。”
“那在下還有一個請求。”曾參道,“敢問先生,當今中原,有多少夷狄之國?又是因何而入中原?”
“中原變亂,夷狄趁勢入主,亦為常理。”司馬光回答道,“但這各國之間,又有不同……就如那襄平的慕容氏、薊城的拓跋氏一般……”
“拓跋與慕容的恩怨,高王想必也是瞭解的。”南皮城內,蘇代端坐,侃侃而談,“而高王和拓跋氏的關係,您自己的心裡也清楚得很。”
高歡的神色並沒有明顯變化,此來的目的他大致能猜到一二:北平的燕國是個小國,面對的敵人遠強於自身。而一個合格的縱橫家,此時必然要行“合縱”之策,而自己,就成為了這個策略的物件。
他現在就是想試探一下,看這古時候的縱橫家到底要如何來說動自己。
“高王向來也清楚,想在這河北打拼出一席之地,所要面對的最大的兩個敵人,一是三晉,一是北魏。”蘇代繼續道,“南皮的位置想要擴張,無非是北上或者南下罷了——在下斗膽問高王一句,您有信心南下嗎?”
“先生何必明知故問?”這個問題高歡自然是不能不答了——平原的情況他也是略有耳聞,那後世的宋國精擅水戰,兼有強弓硬弩,以石勒、冉閔的本事都沒能佔得便宜。高歡雖然自認為實力要強於石勒,但是己方不擅水戰,面對宋國在高唐港的騷擾恐怕也不會比石氏多佔幾分便宜。相比之下,他寧可選擇進攻更為知根知底的北魏。
“根據我們的情報,薊城裡,還有幾位高王的熟人。所以,於公於私,高王您都只有一個選擇。”蘇代道,“那便是聯手我主,齊攻薊城。”
“不夠。”高歡緩緩吐出兩個字。
“自然,僅僅憑藉我們兩家,的確不足以與北魏相爭。”蘇代點了點頭,“但是如果再加上慕容氏呢?”
“你們竟然能夠說動慕容氏?”高歡有些訝異。
“慕容氏和拓跋氏的恩怨,高王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蘇代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麼我們為什麼不能說動慕容氏?”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高歡察覺到了一絲不諧,隨即反應過來,“早就聽說燕昭王重築黃金臺,不知是那位高人投奔麾下?”
“崔伯淵崔先生,高王應該很熟悉此人吧?”
“竟然是他!”高歡的瞳孔縮小了一圈,“如果貴方真的有崔先生相助,那此策確實有幾分可行性。”
“沒有人會比崔先生更瞭解拓跋珪、拓跋燾這兩位君主,也沒有人會比崔先生更想……報復他們兩個人。”蘇代輕聲道。
高歡也不再客套,直接丟擲下一個問題:“有何好處?”
“薊城歸高王所有。”蘇代直接扔下了一顆重磅炸彈,“當然,最後的攻城需要高王一力而為。”
“說說你們的條件,這麼大一塊肉,不可能讓我這麼輕鬆的就吃下來吧?”高歡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厲害,寥寥數語就讓他一陣心動,但是他亦非見利輕動的莽夫,這個利益裡肯定有著什麼隱藏的陷阱。
“首先,敢問高王,北平與南皮之間,拓跋氏的第一目標是誰?”蘇代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又問了高歡一個問題。
“北平。”高歡回答的斬釘截鐵,“如果讓他們知道襄平是慕容氏,那更會不惜一切代價進攻北平。”
“是了,河北的局勢,看似風起雲湧,關鍵不在別處,而在北平。拓跋氏得北平,則不費氣力鎖住慕容氏西出之路,慕容氏得北平,則襄平無憂,自可鐵騎長驅出燕山,真正有了一爭河北之力。”
“如果不考慮貴方的選擇,拓跋和慕容的鬥爭,必然是得北平者勝,失北平者敗。”
“沒錯,為了確保自己能夠真的攻下北平,將慕容氏阻擋在外,拓跋氏